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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冷哼著抬頭，出神地望著頭頂上的藻井，嘲諷道：&ldo;尊重？掌控江山的一國之君在他無依無靠的母后面前高聲質問，這便叫尊重？&rdo;

她的神情看上去很可憐，她的聲音聽起來很柔弱，她的話語似乎也有些值得反思。

但最終我還是道：&ldo;若朕冤枉了你，那今日之事確實是朕之大過，但是……&rdo;

她終於不再看頭上的藻井，而是看向了我，道：&ldo;但是你確實沒有冤枉我。&rdo;

&ldo;你承認了？&rdo;

太后笑道：&ldo;正如你所說，再演下去也沒什麼意思。&rdo;

我問道：&ldo;賢妃的身孕到底是真是假？&rdo;

太后道：&ldo;你果真在詐我，賢妃根本沒有向你坦白。&rdo;

&ldo;可是你已經向我坦白了。&rdo;

太后沉默了片刻後，道：&ldo;賢妃的身孕是真的。&rdo;

&ldo;她和誰私定了終身？&rdo;

太后平靜道：&ldo;她沒有和誰私定終身，只是我給她找了個男人，她和那個男人試了雲雨。&rdo;

&ldo;是你逼迫她？&rdo;

&ldo;她主動向我要的。&rdo;

我皺眉道：&ldo;賢妃今年也不過十九，不像是這樣的人。&rdo;

太后淡淡道：&ldo;你是男人，你又怎會懂深宮中寂寞的女人在想什麼？當賢妃發覺自己有了身孕後，便找到了我，我讓她不急不慌，而是要好好利用這個機會，所以便給她出了兩條計，她聽後欣然接受。因為她恨你，恨皇后，更恨這後宮。&rdo;

她頓了片刻，道：&ldo;恰好我也一樣。&rdo;

我一時難言，便選擇了沉默。

太后又道：&ldo;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因為你對皇后的專情讓你忘記了你的責任。&rdo;

太后口中的&ldo;專情&rdo;二字讓我的心莫名跳快了些，但我仍平靜問道：&ldo;責任？&rdo;

&ldo;繁衍後嗣是妃嬪的責任，而雨露均霑則是皇帝的責任，但很顯然你沒有盡到你的責任。&rdo;

我有些愧疚道：&ldo;皇帝的責任太多，朕不能面面俱到。&rdo;

&ldo;你不是不能，而是不想。&rdo;

我無言。

太后繼續笑道：&ldo;你和楚桓是我見過最古怪的男子，尋常男子都恨不得世間所有女子都愛慕自己，可楚桓卻因太多女子愛慕於他而犯愁。至於你就更怪了，試問天下間哪個男子不奢望能和各色美人共度雲雨？你明明有這個權利，可你非但不用，還將它視為了洪水猛獸。&rdo;

我無奈道：&ldo;不是每個人都非得按世人所想的那樣活著。朕不會因世俗的眼光而改變自己的原則，堂兄也不會。&rdo;

太后聽後語氣變得柔和，道：&ldo;你說的很對，他不會改變，所以他才能讓別人一直記掛著他。&rdo;

我看著她雙眼中因思念而生出的深情，問了一個不大合時宜的問題。

&ldo;那先帝呢？&rdo;

&ldo;先帝是個常人，而常人常常難以仍人銘記。&rdo;

我沒有評價她的這句話，而是看著她的雙眼，提醒道：&ldo;方才你說了很多話，也解釋了很多，但是你們還是錯了。&rdo;

錯了便是錯了，再多的理由，再合理的解釋也無法改變這一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