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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爹,崔大將軍。
我常常忘記,他們二人是相交三十餘年的好友。
時間在許多時候是最為公平的,相識的時間越長,情義總是要更深厚一些。
師父不承認我的話,也未否認我的話,他只是默然地站著。
半晌後,他道:&ldo;他對那個位置其實沒有興趣。&rdo;
我知道師父口中的&ldo;他&rdo;是誰,也知道那個&ldo;位置&rdo;是什麼位置。
我道:&ldo;我原以為修行之人是不會插手朝堂之事。&rdo;
師父道:&ldo;你可還記得當年你初到清北派時,為師便指著大門牌匾上的&l;清北派&r;三字,告訴你了一件事?&rdo;
這是一個極簡單的問題,所以我能脫口而出道:&ldo;師父告訴徒兒,這&l;清北派&r;三字出自本朝太/祖之手。&rdo;
此語落,餘意不言而喻。
清北派從建派之初,就已開始插手朝堂事,也正因它在朝堂之事上押對了寶,才能有今日在江湖上的地位。
今日,清北派或許又押對了寶。
良久後,師父再度開口,平靜道:&ldo;我和你的爹都認為今日之事能讓你如願以償。&rdo;
我問道:&ldo;我的願是什麼?&rdo;
師父道:&ldo;天下。在你兒時,我便告訴過你,只做皇后的人是握不住天下的,垂簾聽政的太后倒還有些可能。如果你想,大可以更進一步。&rdo;
師父言罷,沉默片刻,補充道:&ldo;方才的那句話,是你的爹讓我轉告給你的。&rdo;
我聽後有些懷念道:&ldo;我似乎是聽過這樣的話。&rdo;
片刻沉默後,我又承認道:&ldo;在我兒時,我也有過這樣的願望,在幾個月前都還有。&rdo;
師父遺憾道:&ldo;但看起來,如今的你似乎沒有這個願望了。&rdo;
我道:&ldo;也不是沒有,只不過後來我又有了旁的願望。兩相一較,總得捨棄一些東西。&rdo;
師父雙目瞧著我,但我卻覺他的目光已越過了我,落到了屋中人的身上。
師父微笑道:&ldo;為了他?&rdo;
我堅定道:&ldo;為了他。&rdo;
&ldo;因為他的出現,讓我發覺。原來那些願望並非是我真正的願望,而是你們在我兒時便開始強加給我的。&rdo;
師父眼中笑意漸甚,微笑也成了大笑。
大笑時的師父和爹很是神似,但爹的眼角已布滿深紋,可師父的眼角卻連一絲極淺的紋路都尋不到。
師父大笑道:&ldo;說來諷刺,我這一生收了兩個徒弟。教大徒弟時,我想讓她成為一個有情之人,卻把她教成了絕情之人。教小徒弟時,我受人所託,想讓她成為一個絕情之人,卻把她教成了一個多情之人。&rdo;
我聽後語塞,接不上師父的話,但有人卻替我接上了。
一道聽不出喜怒的聲音似從東面的溪邊傳了過來。
&ldo;你有兩件事錯了。你的大徒弟並非是個絕情之人,你的小徒弟也並非是個多情之人。&rdo;
話音落,一道白色的身影似從西面的竹林處到了我身前。
白衣修羅來去無蹤,今日的鳳破不知何時到了清北派,也不知何時又會離去。
她的髮絲被風吹得有些亂,但這並不會影響到她絕美的容顏,反倒還平添了幾分攝人心魂的風情。
無論是哪個女子見了這張臉,都會心生嫉妒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