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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淮走過去接過那茶杯，什麼也沒問，仰頭就喝了，喝完之後倒是覺得滿口餘香，像吃下什麼花瓣似的。

餘瀟看著他喝完。方淮將杯盞放下，隨即臉色一變，身體支撐不住倒下。

餘瀟一伸手將他抱起來，放到床上去。

方淮仰著頭，脖頸因為痛苦繃緊拉出一條優美的弧線，感覺從酒液滑下的喉管開始，到五臟六腑，有什麼東西像經絡一樣絲絲縷縷在他身體裡延展開。

他張著口，餘瀟摟緊了他的腰，吻著他的面頰、嘴唇道：&ldo;難受就喊出來。&rdo;

方淮的睫毛顫動了幾下，雙眼開始失去焦距。

他面對著眼前的一片黑暗，承受痛楚的同時模糊地想，餘瀟給他灌入的靈力，應該足夠幫他再壓制體內的魔毒兩天才對，怎麼會現在眼睛就看不見了？

是新的折磨他的手段？

餘瀟的熱息不時打在他臉頰、眉眼鼻唇，輕柔綿密的吻向下到下巴、喉結，做著徒勞的撫慰。

等身體那種血管筋骨都被刺穿的疼痛漸漸隱沒後，眼前的黑暗也消退了，色彩重新填滿了視野，餘瀟將臉埋在他沁著冷汗的頸窩裡。

&ldo;這是琉球白露。&rdo;餘瀟道。

方淮雙眼睜了一睜，看著上方。琉球白露，他當初在因斷腸花失明後就知道了這樣東西。

此物生於望春潭水畔，從與毒蛇相生相伴的琉球花的蕊中採出，相傳能解各樣奇毒。與之相對的，斷腸花這樣劇毒的魔花，幼芽卻生長於至純至善的靈獸身側。天地萬物，也真是奇妙。

望春潭早在千年前就枯竭了，周圍的生靈自然隨之湮滅，不然爹孃為了他的眼睛，勢必要去走一趟的。卻不知餘瀟是從哪弄來的琉球白露。

&ldo;茶壺裡的茶水，你每日喝一杯，喝完了就好了。&rdo;

方淮閉上眼，不置可否。

餘瀟本就不期待他的回應，只是摟緊了他，兩人的身體在床上相依相偎，只要不看彼此的眼神，真是親暱至極。

次日早上，餘瀟在方淮懷裡溫存了一會兒便起身，方淮忽然轉過頭來道：&ldo;我想寫封信回去。&rdo;

餘瀟頓了一頓。方淮看著他道：&ldo;我想報個平安，原是打算過了海就送信回去的。&rdo;

餘瀟道：&ldo;紙墨筆硯都在桌上，寫好了叫那丫頭給你送出去。&rdo;

方淮道：&ldo;多謝少宮主。&rdo;他倒是誠心感謝餘瀟肯給他這個送信的機會，不過加上&ldo;少宮主&rdo;三個字，總是有些諷刺意味。

餘瀟轉身坐回榻上，單手摩挲著他脖頸和耳後，又吻他，方淮既不迴避也不作反應。餘瀟也習慣了，默不作聲地鬆手，披上衣服出去了。

方淮等他走後，坐起來冥想片刻，等七喜小心翼翼地在殿門口探頭探腦，他便起身下床，亦披了衣裳，笑道：&ldo;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過來替我磨墨。&rdo;

七喜見大殿只剩了他一人，眉開眼笑地跳進來。方淮在桌案邊坐了，七喜手腳麻利地兌了清水，墨在硯臺中一圈一圈開啟。

方淮執起筆，在紙上飛快寫起自己早就打好的腹稿來。

七喜一邊磨墨一邊看，小聲道：&ldo;公子寫字真好看。&rdo;

方淮抬頭看了她一眼，笑道：&ldo;你認得字？&rdo;

七喜臉一紅，聲如蚊吶道：&ldo;不認得。&rdo;

方淮道：&ldo;那怎麼看出好看來？&rdo;

七喜的回答小聲得聽都聽不清，方淮也不細問了，繼續寫信。

他雖離家十多年，不過十多年對於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