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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朝歌未曾受過燙傷,卻不難想像出沈安然當時的痛苦。這傻小子從小嬌生慣養,木刺扎進手裡都會紅了眼眶,何況是這種傷勢。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摸一摸那傷疤,但還未觸及便手抖得厲害,僵在半空中好一會,才鼓足了勇氣落下指尖。
手下的觸感好似粗糙起伏的岩石,有很大一部分已經是毫無知覺的死肉了,盛朝歌的手指一寸寸撫過,好似在描摹這塊醜陋至極的疤痕,要把它的形狀深深地刻進心裡。
好奇怪,明明他沒有受傷,也不曾感受過燒灼皮肉的痛苦,此刻卻好像有一把烈火在無情的炙烤他的內府,燃燒他的血肉。
而睡夢中的沈安然此時不知夢到了什麼,突然不安的掙紮起來,手腳亂揮,嘴裡模糊不清的唸叨,整個人瑟縮著往床角挪動,似乎是想團成一團躲起來。
站在床邊愣神的大師兄沒防備,被他連踢幾腳,被踢的不痛不癢,反倒是踢人的小東西踢疼了腳,在睡夢中委屈的抱著腳哼唧起來,吸著鼻子要哭。
盛朝歌擰著眉毛嘆氣,將他的衣服拉好,被子蓋好,轉而坐在了床邊,輕輕的牽住了沈安然揮舞的手,同時用另一隻手捏了捏他肉乎乎的臉蛋。
沈安然在被握住的瞬間動作一頓,隨即安分下來,似乎夢裡的那些妖魔鬼怪都被這隻手的溫度驅散了。他無意識用兩隻手抱緊了這隻從天而降的乾燥溫暖的大手,往懷裡拽了拽,還像小狗似的,用臉蛋蹭了蹭,一舉一動無比依戀,就像認出了這隻手的主人一般,可他明明是睡著的。
心口好像被一隻不安分的小狗撓了撓,舔了舔,盛朝歌捏他臉蛋的手指力氣很輕,更像是愛撫,此時轉而去描繪他的眉眼,指尖所及,儘是憐惜。末了俯身,在他軟軟的臉蛋上輕輕吻了一口。
觸感太好,以至於他差點沒忍住張嘴咬上幾下。忍住,忍住,以後有的是機會。
這手一握就是大半夜,直到外面天光熹微,盛朝歌才輕輕掙開他的手,遁回房中安睡。他走後不到兩個時辰,沈安然便揉著眼睛醒來了。
他昨晚睡得特別香,醒來後神清氣爽,精力十足,隨後吃了一頓美味的早飯,全是他喜歡的菜色,加上昨晚離開的男人一大早就拎著他最愛吃的零嘴上門,沈安然一個興奮,忘了自已對門還住著某人,便同他在庭院裡打鬧起來。
兩個人各執一把木劍,胡亂舞著打架,木劍被削的圓潤,沒有一處尖銳的地方,也不擔心會受傷,況且這二人瞧著都不會什麼劍術,完全是瞎比劃,倒也像兩個傻子似的樂在其中。
他們自己玩還不夠,沈安然還叫了幾個小廝一起來耍,一群人嘰嘰喳喳笑鬧個沒完,誰料對面盛朝歌的房門突然被人從裡面猛然拉開,木門順著力道慣在牆上,發出不小的聲響,瞬間消了這群人的音。
只見房中人一步踏出門檻站定,露出一張陰沉如墨的面色來,渾身的殺氣毫不剋制的釋放,幾個膽子小的小廝立刻就腿一軟癱在了地上,五體投地狀瑟瑟發抖。這些都是從小買來在國公府伺候沈安然的,膽子比不得被招安的小廝大。
沈安然也傻了,拎著木劍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那男人張了張嘴,一個字也沒敢蹦出來,默默地閉緊嘴巴往沈安然身邊挪動,大氣不敢喘一個,瞧著比慫包小少爺還沒用幾分。盛朝歌眼下的臉色實在讓人連一句分辨道歉的話都不敢說,彷彿下一秒就會一掌劈來,斷了他們的生機。
站在門口的人解開了一向緊束的髮髻,黑髮柔順的披散在背後,只有幾縷落在身前,迎著清晨的微風揚起,削減了他素日裡嚴肅刻板的氣質,多了幾分世外高人的隨性;又因為剛從睡夢中被吵醒,衣衫不整,胸口的衣服大敞,露出一大片精壯的肌肉來,被晨光鍍上一層暖色,略微有些惑人。
若是沒有那周身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