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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京城也沒什麼門路故交,如取不中庶吉士,恐怕到時容易治理的富縣也輪不上他,多半會把他給分到窮山惡水的縣去。
庶吉士每科取用多寡不定,最多時可取六十多人,最少時只有一人。一般來說,總在十到二十人這個範圍。
張徵的二十八名這個成績就很有些懸。
但不管怎麼說,考中進士就是極為難得之事,在普通人看來都已經是「老爺」預備役,前途無量,去了哪裡都有人刻意相識結交。
棠璃和張徵目前就處於這種狀況,原先的人際圈子一下子擴大,結識了不少「同年」,每天都有各種各樣的活動應酬。
他們這一科進士三甲榜算下來,總共兩百多人,每一個都深交也不可能,雖大多是面子情,其中倒也不乏幾個真正處得來的。
這天,「館選」的成績還沒下來,棠璃張徵與同榜進士馬恪、項望,杜卓三人在茶樓喝茶。
這三人歲數都在二十幾,與張徵同為二甲榜上的進士,又是同齡人,算是與棠、張聊得比較來,關係比較親近的。
此時考試名次雖定,一小部分人甚至已經被授了官位、有了去處,大家卻都還沒有正式走馬上任,比較有閒暇,所以每天都會湊在一起觀花品茗、騎馬郊遊什麼的,放鬆大比後的心情。
見張徵愁眉不展,馬恪知他心思,於是開口道:「嶽陵可是在為了留京之事苦惱?」
但凡過五關斬六將中了進士的,誰不想留在京城?
比起授七品縣令外放,哪怕是到各部做個沒有品級的行走,花費幾年時間慢慢的升上去,將來的人脈前途也遠遠不是外放縣令能比得上的。
「唉,苦惱無用。」張徵悶悶回答,「等館選成績下來,若不能中選庶吉士的話,恐怕我也只得離京外放了。」
成為一縣的父母官,為百姓們做出些實幹政績來,其實對他來說也未嘗不可。
只是這樣的話,就必須要和棠兄分離了。
「依嶽陵之才,縱是不能選中庶吉士,也大可以在各部謀個行走的位置留京啊。」杜卓插話道。
他們這幾人中,張徵歲數最小,所以都稱張徵的表字。
項望拿起扇子,輕輕敲了下杜卓的頭:「你有姑父幫忙留京,自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我們這些人說起來風光,但若是不中三甲和庶吉士,想要留京就得各憑人脈門路了。」
「其實我看以嶽陵的條件,想要留京倒也容易。」馬恪端起杯子抿了口茶水,為友人出謀劃策,「嶽陵年方二十,品貌俱佳,家中未有妻室,又是二甲進士。只要娶上一房賢妻,有個可靠肯提攜的岳家,留京之事易如反掌。」
「嶽陵清正剛直,是不會這樣做的。」棠璃聽後,開口道。
張徵在中舉之時,尚且拒絕了村縣的投獻,又怎會依靠妻子的裙帶關係留京?
張徵聞言,不由望了一眼棠璃,心道——
棠兄果然與我是知己。
又想起兩人情深意篤,這段時間如膠漆相投,不分彼此,卻別離再即,難免感傷。
馬恪是個通曉世情、胸襟寬廣的人,知道人各有志,見這番謀劃不被張徵採納,也沒有繼續規勸下去,只是笑笑繼續喝茶。
幾人在茶館裡用些點心茶水,聽聽說書,不知不覺就到了傍晚。
項望的書童一直守著「館選」的成績,此刻趕過來報訊,張徵和馬、項、杜四人皆沒有選中庶吉士。
大家都有些失望,沒有心情繼續再喝茶聽書,於是就各自散了。
在回客棧的路上,棠璃問張徵道:「嶽陵覺得馬兄此人如何?」
張徵笑笑:「馬兄給我出主意,也是一片好心,他為人慷慨大方、胸襟廣闊,與之相處如沐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