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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陰暗髒亂,氣味極難聞。
容維敬以袖遮鼻,於獄卒引領下,至容周氏牢門前。
聽聞足聲,容周氏忙抬首,見到容維敬,立刻撲上前來。她滿目驚惶,正欲哭訴一番,就聽容維敬一聲叱罵。
「你這惡婦為何行竊取之事?」
胸口頓如利刃尖銳刺入,容周氏心似寒鐵,怔愣良久,方問:「你是來質問於我?」
容維敬怒哼一聲,「你犯下此等大錯,竟依舊不知悔改?」
「不知悔改?」容周氏淒涼一笑,目光極怨厲,「容維敬,你今日來,只為痛斥我?」
她如今蓬頭垢面,髒汙不堪,已無昔日嬌美之態,且神情詭異,狀若瘋癲,容維敬心中頓生厭惡。
「你犯盜竊之罪,玷汙容氏顏面,不堪為容府主母。」
盜竊乃七出之一,容維敬可依此休妻。
容周氏驀然瞪大雙眸,悽厲喊道:「你當真要休了我?」
盛京風言風語已讓容維敬顏面盡失,他若不休妻撇清關係,不知旁人如何議論自己。
思及此,他不再看容周氏,轉身欲離。
「容維敬!」容周氏忽大叫一聲,「你自恃清白,豈知自己早已身陷泥潭?」
你若不仁,我便不義!
容維敬詫異瞅她一眼,「我問心無愧。」
容周氏心中冷笑,面上卻哀求道:「晗兒尚且年少,你能否善待於他?」
到底是自己骨血,在身邊養育這麼多年,頗有幾分感情,容維敬頷首應答:「我自會教養他成才。」
容周氏低首不再言語,容維敬轉身離去,未見她眸中一絲冷芒。
容尚書休妻了!
訊息如長了翅膀般,飛入盛京百姓耳中。
有人言,容尚書素來清正廉明,正因如此,才不堪忍受其妻犯下重罪。
有人反駁,容尚書冷心冷情,妻子方入獄,便不顧念十數年夫妻情誼,行休妻之事。
雙方爭吵良久,亦未說服對方。
忽有人提及,太后壽辰當日,容尚書於大殿中不識親子,此事當如何評判?
眾人皆默。
雖容大郎形貌消瘦,然五官未變,連繼母都能認出,緣何容尚書身為親父,竟不識親子?
「容大郎本就為大逆不道之人,回京卻不歸家,見親父不認,與容尚書何干?」
茶館中,有人不忿反擊。
眾人細細深思,似確實如此。
從古至今,父母不慈為小事,子女不孝為大事,容奚如此行事,算引起眾怒。
連皇宮亦有耳聞。
皇帝剛授其將作少卿一職,覺自己顏面不可失,遂召容奚入宮詢問。
「大郎,市井流言你可曾聽聞?」
容奚心中有數,「不知陛下所指,是何流言?」
皇帝直言問道:「聽聞你歸京後不曾歸家,這是為何?」
孝道壓人,連皇帝也不得不遵循。
容奚面露慚色,回道:「陛下應知微臣當初為何離京。」
皇帝頷首,他已知事情緣由,容大郎亦為無辜之人。
「家父令微臣至臨溪反省,若無他令,不得歸京。」容奚從容解釋,「若無陛下旨意,臣尚且不能回京,又何談歸家一說?」
似乎有些道理。
皇帝弄清緣由後,不再放於心上,然心中到底對容維敬生出幾分不悅來。
他又問及軍器監之事,容奚細細道來,談及其中趣事,皇帝笑得前仰後合,擊掌讚嘆。
兩人相談甚歡,一個時辰恍然消逝。
至未時三刻,皇帝終於放容奚出宮。
容奚緩步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