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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歸衙後,秦恪正欲浴身,程皓又來尋他。
「下官見過郡王。」他匆匆行禮,端正的臉上似有為難。
因容奚之故,秦恪對他印象不錯,便溫言道:「尋我何事?」
「郡王有所不知,」程皓沉嘆一聲,「下官仰慕容小郎君之技藝,本欲與他結交,邀他至盛京,今日卻忽得知,他竟是容尚書之子。」
秦恪唇角微揚,「所以?」
程皓只覺秦郡王愈發溫和,遂壯膽言道:「下官以為,天才不應被埋沒。雖容小郎君不擅讀書,然於造器一道上,極具天賦,濛山偏遠,恐使明珠蒙塵哪!」
他一副痛惜模樣,儼然比容尚書更像親父。
思及容奚的提議,秦恪沉吟出聲,「你欲如何?」
「下官以為,以容小郎君之才,可勝任虞衡司主事一職。」程皓倒也敢說。
大魏以科舉選官,但不排除舉薦之途。雖容奚未有功名,然若得秦恪、工部數眾推舉,也可擔任某職。
「若他不願呢?」秦恪思及容奚之字,斷定他並非不學無術之人,「程侍郎,你可自去詢問於他,瞧他願是不願。」
他尊重容奚的選擇。
程皓微愣,後回神道:「下官明白。」
言畢,遂離。
秦恪注視他的背影,程皓乃造器狂熱之徒,容大郎之思,或可得他支援。
翌日,程皓果然來尋容奚。
見少年郎君俊眉星目,面如冠玉,談吐文雅,氣質高潔,心中頓生好感。
容尚書實在老眼昏花,竟將這般妙質郎君遣至偏僻祖宅。
他目光慈愛,神情莫名,容奚忽覺背後生寒。
「小子見過程侍郎。」他正欲行禮,卻被程皓虛扶阻攔。
他咧嘴一笑,短須隨之顫動,眯眼成縫,「小郎君不必多禮,我尋你是為一事。你可願入工部任職?」
容奚聞言,震驚之餘又生些許無奈,「小子多謝程侍郎厚愛,然我暫無回京之念。」
更遑論入工部任職。
他只想安心做研究,不願陷入官場紛爭。
程皓見他心堅意定,只好作罷,不再贅言。
真的捨不得啊!
歸京之期已定,程皓於前一日,終憑己力,造出完美無瑕的玻璃,他興奮至極,晚膳多飲幾盞清酒,醉得不省人事。
醒來之時,發現已身在車內。馬車正晃悠著駛向盛京。
工部眾人已知他性,一旦沉迷造器,便不顧及朝廷命官之身,胡亂作為。
緊趕慢趕回京後,秦恪與程皓同入宮述職。
秦恪不鹹不淡,講述濛山之行,少年皇帝聽得昏昏欲睡。
「程侍郎擅於此道,造器之事,不如由程侍郎向陛下詳述。」
程皓早已按捺不住,被秦恪點名,得皇帝允許後,便慷慨激昂,將造器之事說得妙趣橫生。
皇帝聽得來勁,微微傾身,雙眸發亮。
「程卿技藝不俗,竟已能製出玻璃。」他朗笑讚賞幾句,復問,「濛山百姓已享玻璃之福,朕這宮殿,何時可換玻璃?」
程皓明其意,立刻答:「微臣已掌握玻璃製法,待匠人齊聚,便可廣造玻璃。」
「朕靜待卿之訊息。」
少年皇帝與兩人商談良久,未曾忘卻封賞之事。
「濛山匠人技藝造福千秋,朕欲嘉獎之,明日朝議,朕當詢眾卿之意。」
秦恪眸色微動,陛下此舉,一是為嘉獎,二是為試探朝臣態度。
商賈匠人為九流,重賞之事,或可引發爭議。
此前,陛下令他攜工部數人至濛山,一些迂腐之臣已頗有微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