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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有數萬年沒有山神河神膽敢在陟罰臺上擅闖觀禮神官的居所。
罩在角木神女居所外的結界壓根攔不住青龍……或者說,她也沒想攔。
當望舒神女乘長車託月輪滑過天際時,朝然攜著瓷杯來到那處掩不住奢靡之氣的水榭。
被稱作元翀的少年神明持燈站在水榭外,似是等候多時。見了朝然,他恭敬行了一禮,溫聲道:&ldo;青龍大人請。&rdo;
朝然冷淡一頷首,什麼都沒說。
元翀對她的態度沒有絲毫不滿,溫順地提燈走在前面領路。
迴廊後的四角小亭中,角木神女斜倚在小榻上,鬆鬆垮垮披了紅衣,裸露的兩臂上束著金臂釧,越發襯得她體態豐盈膚如羊脂。
聽見腳步聲,她一撩眼皮,媚氣橫生,卻又不失神明的高貴。
這樣矛盾,這樣美麗。
女侍為朝然送上座椅,可朝然並不落座,而是掖著兩袖居高臨下地看著角木神女。
兩位同樣來自龍域的神明對視片刻,最後還是角木神女先移開目光,她抿了口瓊漿,眄著朝然揶揄道:&ldo;怎麼,河神大人是來我這兒罰站的?&rdo;
朝然開門見山道:&ldo;如若神女這些日子的舉動是針對我身份的,還請神女儘快停手,我有要事在身,耽誤了正事恐怕神女也擔待不起。&rdo;
她不是個會放狠話的,只說這一句並將她醞釀許久的威儀抖了一半。
角木神女是什麼人物,一眼就將她強撐出來的強硬看了個清楚,於是愈發悠閒懶散,慢條斯理地道:&ldo;小朝然,小朝然,你母親蠢極也就算了,難不成你父君沒教過你與旁人談判時萬萬不能露怯麼?你站著,不敢與我平視,便是明擺著告訴我你怕了我呀!&rdo;
朝然僵了一瞬。
角木神女彎了彎嘴角:&ldo;坐吧。&rdo;
朝然躊躇片刻,還是坐了,可兩眼仍是直直盯著她,分毫不退,有種莫名的倔強。
角木神女被她逗得真的笑了出來,可說話時該含糊的一點都不落:&ldo;你方才說什麼?我針對你的身份,我有什麼好針對你的?&rdo;
朝然生硬道:&ldo;那神女為何每日都在快到我述職時提前離開?&rdo;
角木神女半真半假道:&ldo;我累了,想休息了,不可以麼?&rdo;
這話簡直沒法接。
朝然第一次為自己的不善言辭而感到懊惱。
亭子頂端嵌著明珠,可不知是那珠子本身不爭氣又或是亭中人有意為之,亭中光線黯淡。角木神女那精心描畫過的眉眼在這黯淡的珠光中顯得氤氤氳氳的,她那一身浮在表面上的慵懶嫵媚彷彿開始醃漬進骨子裡了。
她刻意垂著眼睛,語調輕緩,語氣帶著明明白白的傲慢:&ldo;小朝然,你於我是故人不假,但我有什麼針對你一個小輩的理由呢?&rdo;
朝然下頜緊繃,沉默不答。
角木神女支額看著她:&ldo;再說了,就算是我真的針對你,你所謂的要事又與我有什麼關係呢?左右耽誤了事也不是耽誤我的事,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rdo;
神界清淨,就連一聲蟲鳴也不得聞。
長久的沉默裡,朝然緩緩道:&ldo;你說與你無關便與你無關?&rdo;不等角木神女開口,她又接著道,&ldo;若我說的事與龍域有關呢?&rdo;
角木神女完美的表情終於出現一絲裂縫,但只是一絲罷了。她像是被朝然的無知逗笑了,&ldo;好心&rdo;地道:&ldo;我差點忘了你被下了咒,什麼都不記得了。如此,我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