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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不經意擦過薄薄的眼皮，所觸的肌膚平滑冰涼，像一瓣極冷的花，彷彿再湊近一些，便能嗅到那清且寒的香……

良久，她才啞聲道：&ldo;我沒什麼好哭的，只是隔了許久沒被他這樣當眾奚落過，忘了自己有幾斤幾兩，不大習慣罷了……&rdo;

這種事情有什麼好習慣的？

不等他開口，朝然勉強擠出一個笑：&ldo;我失態了，抱歉。&rdo;

斐懷沉默片刻，方道：&ldo;不必抱歉。&rdo;

她轉向出城的方向，低聲道：&ldo;如你所見，我在這裡的處境算不得好，孟章神君對我並不待見。不瞞你說，之前我身上的咒也是他種下的。&rdo;

斐懷道：&ldo;為什麼？&rdo;

朝然道：&ldo;一萬多年過去，我始終沒能長成他想要的繼承者，還捅了簍子讓他蒙羞，他便動手讓我變成他想要的樣子。可惜他沒成功。&rdo;

斐懷道：&ldo;所以？&rdo;

她道：&ldo;幫我便得與孟章神君作對，你可真的想好了？&rdo;

比起最後牽連無關者喪命或是中途被拋下，她寧願從一開始便孤身前行。

到現在為止，他還有抽身出局的機會。

斐懷平靜道：&ldo;沒想好我就不會來。&rdo;

朝然還要說話，卻被斐懷堵了回去：&ldo;去聖地。&rdo;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已修～

第48章 神使（四）

沒有窮盡的風雪中，沒有長車，也不見什麼靈禽。兩個神明在永不封凍的神道前行。

若是將狂風暴雪換作飛花長街，此情此景興許會多幾分雅緻，引人遐想。可惜滿目皆肅殺。

不過好在兩位神明還有聊天閒侃的餘力，倒顯得雪中並行不那麼淒涼。

&ldo;那是鐘山，據說燭龍一族最昌盛時曾在山上建了一千殿宇，每十殿歸屬一位燭龍龍神。萬龍朝尊時，整個鐘山燈火通明，整個龍域的風雪都會在那三天停下&rdo;朝然指著道路盡頭的漆黑高山道。

斐懷很配合地問：&ldo;鐘山就是聖地？&rdo;

朝然搖頭：&ldo;旁邊的冰海才是。&rdo;

斐懷目光在鐘山上一掠而過，停在深藍的冰海上：&ldo;的確，怎麼看天柱也不會在山上。&rdo;

倒是朝然有些驚訝：&ldo;以前的神使來龍域，十有七八都以為鐘山就是天柱。&rdo;

斐懷笑了笑，沒有搭話。

行至道路分叉口，斐懷與朝然同時轉向前往冰海的方向。

朝然道：&ldo;神君那個性子，以前從沒讓任何神使來看真正的天柱是什麼樣，這次估計早有準備，咱們需得小心些。&rdo;

斐懷似乎遲疑了一瞬：&ldo;魔氣侵入山脈水脈這事，你怎麼看？&rdo;

朝然眉頭微蹙：&ldo;不是什麼小事，但是似乎又不必掛在心上。&rdo;

這是一個很矛盾的說法。

她接著道：&ldo;龍域眾神沒有親眼看見山神河神入魔那架勢，估摸著應該是把這事當做以往魔族試探龍域的伎倆，若我也沒看見，估計也會跟他們一個想法。畢竟世上除了金荊棘外，沒有能耐得住極寒之水沖刷的東西……但我總覺得有些不安。&rdo;

斐懷道：&ldo;不安？&rdo;

朝然嘆道：&ldo;我曾聽君唯說過，如今的龍尊並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