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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士清大笑一聲,道:&ldo;大人莫非疑心在下與陳大夫?在下聲名無關緊要,但陳大夫仁名於明州有目共睹,豈能是這般不堪之徒。&rdo;
荊非嘆道:&ldo;以在下愚見,大夫行兇最是難查。可惜這陳未時似是一心只在岐黃之道。我等初入書房,心思盡在那《春秋經傳集解》之上,唯有陳大夫獨自翻閱《新編近時……》&rdo;
&ldo;《新編近時十便良方》。&rdo;淡淡的聲音自遠處補道。
荊非略一頷首,道:&ldo;《新編近時十便良方》。初入書房,對這《春秋經傳集解》倍加註意者出自無非四種心思:一為新奇,二為辨偽,三為驗證,四即為那兇犯,也即防範。&rdo;
錢士清拊掌道:&ldo;大人所言甚是,只可惜前提必是此書為偽。&rdo;
荊非道:&ldo;此書正如趙平所言,不過是李代桃僵的偽本。&rdo;
錢士清變色道:&ldo;大人有何證據判定此書為偽?&rdo;
荊非道:&ldo;在下不懂那許多紙張諱筆之說,只長了個好鼻子。倘若此書曾歷火劫,書頁上難免餘留煙燻之味。方才在下借看書之機留意聞過,卻只有墨香。由此想來,那書必曾被人調換,且在火劫之後,也即畢老漢遇害之時。&rdo;
範欽不解道:&ldo;那畢老漢並非意外身亡?&rdo;
荊非道:&ldo;畢老漢一案稍候再議。且說這偽書。錢先生不愧是藏書名家,不是自家藏書也能鑒得頭頭是道。在下草草翻過這《春秋經傳集解》,一時還真難找出幾個&l;敦&r;字,更何況同在一對頁上兩個有諱筆與無諱筆的&l;敦&r;字。錢先生卻能信手找來,倒頗似這書是先生親手刻印的。&rdo;
錢士清乾笑道:&ldo;大人意下那造偽之人正是在下?&rdo;
荊非頻頻頷首,道:&ldo;不是意下,說這許多,在下全部的意思就是錢老闆犯事了。&rdo;
錢士清斥道:&ldo;大人所言實在荒唐。在下如今不過想刻書濟世,那等藏書雅事早無暇顧及,自然不會有大人所謂&l;書呆子&r;之舉。再說那&l;敦&r;字。蜀刻大字本《春秋經傳集解》坊間仿刻偽刻頗多,在下也頗見過幾本。見識多了,自然熟知那&l;敦&r;字所在。若無這點鑒書常識,又怎開得文秀書堂?&rdo;
荊非拊掌笑道:&ldo;錢老闆做得好生意。見商言商,不妨便自這偽書貨源說起。萬事起因不過豐老先生那本《春秋經傳集解》。當時豐老先生訪得此書,眾人只知是冊宋版《春秋》經注,具體為何並無人知曉。故而火熄後當夜書被調換可能甚微。除非是豐老先生本人。&rdo;
荊非看眼那豐坊,豐坊卻只垂首無言。
荊非繼續道:&ldo;火起那夜情形在下已仔細問詢賀知州,知與那宋版《春秋經傳集解》一併為畢老漢所救的乃是當世所刻《春秋公羊經傳解詁》、《春秋穀梁傳集解》、《春秋左傳正義》、《春秋三家訓詁》等書。以宋版珍貴程度論,想來藏書之人分類必不會如此錯亂。必是有賊進了書庫,卻只識&l;春秋&r;兩字,點亮火折四處尋覓,一併將相關的盡收了,不想失手惹得火起,周遭又圍了救火眾人,身邊諸書難以取捨,恐一時帶書難以逃脫,便將那書暫放一距離火遠之處,以後再做打算。以此判斷,那失火之賊必身手靈活卻學識有限,不知辨別書籍版本,但必有幕後主使告知當尋何書。而他敢於將書放置火場,必是知那主使不會縱容火勢蔓延。依以上判斷,當夜首至火場且有學識者皆有嫌疑。&rdo;遂轉向賀知州,問道:&ldo;當夜在火場都有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