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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畢竟是秦簫的兒子,秦簫為朋友兩肋插刀是出了名的,萬一到時候他兒子也突發奇想來個恩義兩全倒戈相向……沒人敢想,因此這次是瞞著清宵仙門的,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沒想到玲瓏心當眾再提。
便有人藉口道:&ldo;清宵仙門遠在聖朝事務繁多,來一趟不方便。&rdo;
所幸玲瓏心只是哦了一聲,沒有再追問,讓人摸不清她是故意的還是無心的。
其實玲瓏心即不是無心也不是故意,她只是想起了很多年前逍遙派發生過的一些事罷了。
凌茗環視全場無人再敢發聲,彷彿世間只有他一人,第一次體會到了權力的美好,但他知道現在的自己距離權力的頂端還有很遠的路要走。
接著是羽族一役,書墨慘死。所有人都知道這是沈硯最痛苦的回憶,從沒人見到魔尊那麼露出那麼悲慟脆弱的表情,可沒人知道這也是他最不願想起的回憶。
師徒多年,書墨對他從不設防,就連鎮魂槍的弱點都不瞞著他。他知道師父就算再生氣也不會對他下殺手,一定會用鎮魂槍將自己暫時封印,這一戰還沒開始,就已在他心裡演習了無數遍,每一招都計算好了。
書墨對他說過鎮魂槍的封印是將一個人身上的時間無限地減緩,因此他先在自己周身施了加速時間的咒,鎮魂□□入的時候作用失效,實際上他根本沒有中槍。那時候海青松剛死,逍遙派牆頭草隨風倒,觀塵山根本就沒人,清宵仙門更是元氣大傷,秦仙來太乙仙盟開會都要畢恭畢敬的。萬妖國各族戰力雖強但沒了沈硯便各自為政,如一盤散沙。
只要解決了沈硯,再困住書墨便能操控天下局勢。但他也有很多沒料的事,暗處蟄伏著的碎魂箭,仙盟潛藏的內應,他的失誤害死了師父,這是他最不願想起的一件事。
接著沈硯來了,他要動用逆天陣法復生書墨,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況且若魔神因此破身再現,更是仙盟乃至人間的劫難。他沒有多想,當機立斷將沈硯打斷關押,接著萬妖國十幾個部族聽說羽族有難竟毫不猶豫地趕來援助,這些事都是在一天之內發生的,他怎能盡數料到?
最後在眾人都散去後,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懷著什麼心情替書墨收屍的。書墨的魂魄被碎魂箭打碎,雖然有沈硯的陣法也只修復了大半,他只能帶回觀塵山慢慢修補,一修就是幾十年。
他把徐墨強留在觀塵山想把他變成一個不會總是與他作對的師父,那個在後卿面前沒有半分懼色,強大得如同一尊神袛的師父。再看看連面對最弱的妖怪都束手無策,全然不見以往傲氣的徐墨,曾經澎湃的崇拜之情漸漸磨滅。
連他自己都開始懷疑,這個人真的是師父嗎?
這樣的漠視和懷疑在沈硯出現的那天被徹底打碎。
那是極盛時的魔尊,別說仙盟的人,連自己都有些發憷,只有那個看起來很弱的徐墨敢救自己逃跑。他終於覺得這個人有點像師父了,只是還差了點東西。這樣東西就在他被逼到極致的時候,終於出現了。
凌茗才想起來,這個人就是師父,他沒有認錯。
他以為自己早已無悲無喜,卻在這時候完全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他激動到根本顧不得沈硯,只想把徐墨帶走。
然而現在把徐墨帶回來已經二十天了,他自醒來後完全不記得昏迷中發生過什麼,甚至不知道沈硯來過。但他完全是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先是絕食,絕食兩天又找機會逃跑,逃跑失敗又說要自殺,一刻不消停。
太乙仙盟正是多事之秋,事務繁多,凌茗便簡單粗暴地下令讓人將他用捆仙繩捆起來關在房裡,這才稍微安生。他又多次試探,徐墨也再使不出前世的法力,彷彿這驚鴻一現的法力只為保護沈硯而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