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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揚搖頭：&ldo;說不清，一時我覺得你快死了，一時又覺得沒問題。你在哪裡搞成這樣的?&rdo;

唐緲指指姥姥的正房，淳于揚拔腳就進。

&ldo;哎等等!&rdo;

來不及阻止，人已經闖入，可明明只間隔了幾分鐘，他們倆所見到的景象卻大不一樣。

淳于揚並沒有看到由黑色絮狀物所組成的鋪天蓋地的幔帳，他轉過大門之後，才在姥姥的房門上方發現一絲不引人注意的陰影。

推開房門，他觀察了片刻，忽然喊：&ldo;唐緲!&rdo;

&ldo;什麼?&rdo;

&ldo;你家姥姥呢?&rdo;淳于揚問。

&ldo;在床上。&rdo;唐緲沒有人支撐，又癱了下去，不過努力了一回，把姿勢從半躺改成半跪。

&ldo;不在。&rdo;

&ldo;咦?&rdo;

這下唐緲顧不得了，分鐘前姥姥還對他說過話，命令他趕緊退出去啊!

他橫下心，扶著牆壁用盡全身力氣站起來，然後閉上嘴，屏住呼吸，捂起雙耳，跌跌撞撞地再次跑進姥姥的房間。

這次情況果然與剛才不同：房裡的各色傢什‐‐小圓桌、太師椅、方凳、矮凳、大衣櫃等等都在原來的位置，那張醒目的雕花拔步床安放在房間北側，鏤空圖案上掛著一絲絲黑色的東西，正在無風飄動，但是並沒有裹成繭。

淳于揚隨手拿起桌上的一把剪刀挑開那些黑絮，只見姥姥的床上空無一人。

唐緲愣住了，突然指著說：&ldo;床後面!&rdo;

過去人家有把馬桶藏在大床後面的習慣。然而這張華貴的床頂天立地，上頭床架頂著木質天花板，兩側本身就有專門放馬桶的地方，所以床背後靠著牆，只有幾厘米的縫隙。

唐緲覺得自己又站不住了，倒退幾步扶住房門，喃喃道：&ldo;姥……姥姥呢?剛才還、還在呢……我聽到她……&rdo;

淳于揚知道事情嚴重，立即跑去敲床板，那是他最懷疑的地方。

拔步床的厚重床板發出空空的響聲，顯示底下有空間。

淳于揚用力掀開床板，發現下面原來是儲物箱子，裡邊堆滿了幾十年不用的各色雜物，不像是能藏人的地方。他清理出一些雜物，看到下方還有一層擋板，但目測這層板距離地面僅僅十公分。如果床下沒有機關密道，那麼十公分的空間絕對躺不了一個人。

淳于揚一不做二不休，又把擋板掀開了。

讓他失望了，擋板之下是磚鋪地面，踩上去感覺實在。他不甘心地跺了幾腳，聲音很悶，毫無蹊蹺。

唐緲默默地看著他拆家，心裡空蕩蕩一片。

淳于揚仰頭問：&ldo;天花板上方是什麼空間?&rdo;

&ldo;好像是閣樓。&rdo;唐緲無力地扶著頭，&ldo;我沒上去過。&rdo;

閣樓的入口不在姥姥房間，而在唐好和唐畫的房間。因為唐畫有眼疾，姥姥擔心她貪玩爬上閣樓後摔下來，所以早在幾年前就用木板把閣樓釘死了，室內也沒有準備梯子。

姥姥沒有理由跑那上面去，她的身體狀況也不允許她上去。

淳于揚從床裡鑽出來，開始翻箱倒櫃，可姥姥這樣一個大活人，除了衣櫃裡藏得下，又能躲在哪兒?況且她病得起不來，怎麼還有與別人捉迷藏的心思

淳于揚又轉向了洞開的窗戶。

窗戶位於房間的東面，兩扇古舊的雕花窗頁在風雨大作中晃晃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