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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匆匆而過,待嫁的日子裡秦綿幾乎足不出戶,定國公府怕給她惹麻煩也不敢在這個時候邀約,四月初七,黃道吉日,宜嫁娶,是秦綿出嫁的日子。
天還未亮,秦宅裡裡外外就掛了紅燈籠,貼了紅色的窗花。秦綿被冬枝叫醒,見幾個大丫頭端著木質託盤進來,上面擺放著疊的規整的喜服和一些梳妝用具。
冬枝扶著還有些盹的秦綿起身,伺候她沐浴,然後給她換好了喜服,秦綿平日裡穿的素雅,如今一被這大紅色的喜服襯託,顯得艷麗而嫵媚。
她端坐在梳妝鏡前,冬枝和碧薇給她上妝,看著鏡子裡那張精心上過妝的臉,秦綿微微有些恍惚,那年她剛剛及笄就嫁進了長寧侯府,本以為會與夫君白頭偕老,相扶一生,可惜事與願違,最終落得一個淒涼結局。
這次呢?秦綿心中的那絲不確定掩藏的極深,她對家人說自己一定會過得好,那些話多少有些安慰的意味在裡面。實際上,她心中有許多顧慮,不只是身份上的天差地別,還因為孟長安把她逼得太緊。
她謹小慎微慣了,不敢將自己的真心一下子全部交託給他。但她會努力接受,努力適應自己新的身份,做一個好妻子。
曹氏進來的時候正好看見秦綿對著妝鏡出神,她心疼地看著長女,眼眶微紅,這個女兒雖然不是她生的,但卻是她照顧著長大的,從小千嬌百寵,如今卻要為他們一家人的平安付出這麼多,那可是她的終身幸福啊……
秦綿從鏡子裡看到了身後的曹氏,彎起嘴角笑了笑,道:「母親,為我梳發吧。」
曹氏紅著眼睛點點頭,接過了婢女手裡的梳子,顫抖著將梳子插入她的髮絲,聲音微微哽咽:「我的綿姐兒真好看,這一打扮起來就更好看了,這麼俏麗的小娘子誰會不喜歡吶?」
「你嫁過去,孟督主一定把你捧在手心裡寵著,遇上他脾氣不好的時候,你便軟和些,撒撒嬌,男人吶,都吃這一套。」曹氏說著安慰之言,心裡卻七上八下的,她見過孟長安這幾次也多少看出那是個什麼人,說是冷情涼薄也不為過。
這樣的人真會善待女兒嗎,但願女兒真能把他那顆心焐熱吧。
秦綿心中暖暖的,換作從前曹氏斷然不會把什麼撒嬌之類的話掛在嘴上,教導她禮儀規矩還差不多,今日因為掛心她連這些她覺得不守禮的話都說出來了。
秦綿低聲應著:「母親,女兒都知道的。」
曹氏給她梳著頭髮,口中唸叨著吉祥話,心中卻一片酸澀,女兒即將離家,過她前途未卜的一生了。
曹氏給秦綿梳發之後,冬枝上來給她盤好髮髻,戴上了鳳冠。這些做完之後,天已經亮起來了,外面傳來了敲鑼打鼓的聲音,水藍激動地跑進來,道:「夫人,娘子,廠督府的人來迎親了。」
曹氏驚得立刻起身給秦綿蓋好蓋頭,讓冬枝她們扶著秦綿,她自己先出去看看。
曹氏走了以後,秦綿緊張地捏著自己的手指,到了這一刻,她才像找回了真實的情緒一般,孟長安這麼快就來了,迎親時按例該有人刁難新郎官的,他不會生氣吧?
半響她又覺得自己想多了,秦家上下誰敢刁難他呢?
果然沒過多久曹氏就派了嬤嬤過來,讓婢女扶她去前廳拜別父母,秦綿心跳得厲害,扶著冬枝的手都在顫抖,直到她低頭從蓋頭的空隙裡看見手腕上那隻玉鐲,漂浮不定的心才微微落地。
前廳裡,孟長安一身大紅喜服,長身而立,無論怎麼看都像一個英俊矜貴的世家公子,單看外表,沒人會覺得他是一個太監。
他今日罕見地沒有冷著一張臉,眼角眉梢被這喜慶的氛圍襯得有了一絲暖意,待婢女扶著秦綿進來,他眼裡的溫度更甚,嘴角也含了一絲笑意。
秦綿上前拜別父母,孟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