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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站在鏡子前吹頭髮時，她下意識地盯著鏡中人的眼睛看了一會兒。

女人一過二十五就開始一點點走下坡路，她已經不是滿臉膠原蛋白，不化妝也青春逼人的那個十九歲的楊流舒。

有人說她臉上總有一種苦相，眼裡已經開始有滄桑感，結果被她的粉絲追著罵。

她忽然在想，或許，那些人並不是為了黑而黑，而是說了句實話。

楊流舒走出浴室時，向東陽已經結束通話，靠坐在床頭。

她走過去，掀被上床。

還未坐穩，就被他一把抱住，堵住了嘴唇。

她默默地等待了片刻，推開他。

&ldo;我還有劇本要看。&rdo;她不動聲色地抹了下嘴角，&ldo;明天也要早起，去我們省電視臺錄節目。&rdo;

向東陽垂眼沉默。

這是他掩飾情緒的一種方法。

她知道向東陽有需要。

兩人都忙，總是聚少離多，最近一次親熱已經是近一個月前的事。

有時候她甚至希望，他能出個軌什麼的。他有了別的女人，就不用委屈自己，她也不用覺得良心不安。

終於他抬眼看她，溫聲問：&ldo;會不會回家看你爸媽？&rdo;

&ldo;有這個打算。不過最多也只能住一晚。&rdo;

&ldo;要不要我陪你？&rdo;

她立即搖頭：&ldo;不用了，你也忙。&rdo;她從筆記本下抽出劇本，&ldo;我不能陪你聊天了。沒幾天就要進組。&rdo;

向東陽俯身過來，親了下她的額頭：&ldo;不要太晚。&rdo;

&ldo;嗯。&rdo;

他掀開被子，下了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好像聽到了他的嘆息。

她忽然伸手，用力攥住他的手。

他慢慢回過頭，眼中除了訝異，還帶著一點詢問。

她丟開劇本，爬起來，跪在床上。

其實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所以只是看著他，那樣看著他。

手緊緊地攥著他的，不敢鬆開。

向東陽空著的那隻手撫上她的臉，把耳側的亂發捋到耳後，彎下腰，吻住她。

吻很輕，非常輕，好像怕驚到她。

直到她開始回應，他才將她壓到被褥間。

吻落到她的頸間，他伸出一隻手去開床頭櫃的抽屜。

&ldo;不用。有節育環。&rdo;聲音冷冰冰的，她已經從意亂情迷中跳出來。

向東陽的手停在半空中，慢慢握成拳，收回來，從楊流舒頸間抬頭。

他看出她眼中的挑釁，亦沒有錯過最深處的那抹微不可見的痛苦。

他低頭，親了下她的額頭，從她身上起開，默默地幫她繫好睡衣的帶子，下了床。

&ldo;早點休息。&rdo;

楊流舒直直地躺在那裡，表情淡漠。

一直到門輕輕闔上，像被那點輕微的關門聲驚著，楊流舒身體猛地抖了一下，一點點偏過頭，被門隔著，已經看不到向東陽的身影。

她直愣愣地看著天花板，一直看到眼睛發酸，變花，才默默地坐起來。

隔壁他的房間門是關著的，門縫裡看不到燈光，不過對面書房的門沒關嚴，有一點微弱幽冷的光透出來。

像電腦螢幕的光線。

楊流舒沒有穿鞋，又放輕腳步，悄無聲息地走過去，一點點推開書房的門。

那裡面，向東陽靠坐在椅子上，螢幕上忽明忽暗的光線映著他的臉，依然是他平時在外面最常見的那種平靜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