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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姑奶奶，你看那裡&rdo;，紋繡的聲音中透著興奮。

俞宛秋朝她手指的方向望去，一個貨攤上擺著數十幾匹花布，這些布跟本地的壯錦風格迥異，色彩淡雅，質地輕柔，但又不是絲綢，不知道用什麼織成的。

攤主是個普蘭人，雖然有偽裝成小販的普蘭殺手行刺自己的夫君在先，俞宛秋也沒狹隘到那種程度，把所有的普蘭小販都看成殺手。她走過去和顏悅色地問：&ldo;老闆，這種布怎麼賣？&rdo;

&ldo;三兩一匹。&rdo;

&ldo;這麼貴？&rdo;摸著一匹藕荷色布料的紋繡撒開手，她本來還想買一匹呢。

攤主機板著臉說：&ldo;蘭錦本來就貴，想要便宜的，可以買粗布，三十文就可以買一匹。麻布更便宜，三十文都不要。&rdo;

擠兌完紋繡，又打點起滿臉笑容向俞宛秋獻殷勤：&ldo;少夫人一看就是識貨的人，我這蘭錦，本來也是織給少夫人這樣的人穿的。&rdo;

俞宛秋淡淡一笑問：&ldo;你剛說的粗布，哪裡有買的？&rdo;

攤主抽出一匹他自認為最好看的布，想捧給俞宛秋看。不料聽到這樣的話，如同被人兜頭潑下一瓢涼水，悻悻地說：&ldo;粗布哪裡都有，這裡有，我們普蘭也有。&rdo;

&ldo;你可不可以把普蘭的粗布運些過來賣？&rdo;據她剛才打聽到的行情，本地自產的布結實歸結實，但價格並不便宜，一匹靛青土布要價五十文。如果普蘭的粗布只有三十文一匹，拿來做軍衣面料，可以省下不少成本。

攤主疑惑地看著俞宛秋：&ldo;少夫人真的要？&rdo;

俞宛秋頷首道：&ldo;如果布料結實，價錢可以再便宜一點，我肯定要，而且要很多。&rdo;

&ldo;結實，當然結實&rdo;，攤主把貨攤上的蘭錦一扒拉：&ldo;這種細料子就是圖個好看，哪有粗布經穿。您看，我自己穿的就是粗布。&rdo;

茗香翻了個白眼：&ldo;蘭錦是給女人穿的細花布，你就是想穿，能穿嗎？&rdo;

&ldo;嘿嘿&rdo;，攤主無意中拉到一筆大買賣，笑得合不攏嘴，別人說什麼都無所謂了。

對面一位商販聽這邊說得熱鬧，忍不住湊過來告訴俞宛秋；&ldo;少夫人，您別上他的當，他們普蘭的粗布是沒上色的，肯定比這邊的靛青布便宜啦。他身上穿的，是他自己費了功夫染的，買染料還不是要錢？算不起不見得比靛青布便宜。&rdo;

&ldo;多謝大伯提醒。&rdo;

俞宛秋心裡盤算著，要再去問問染料的價格。這邊的土布都是家庭紡織，自己織自己染，所以比較貴。如果她把普蘭的粗布收購進來，成批地染色，成批地裁製，弄成作坊性質的，是不是能降低一些成本？

普蘭攤主怕到手的生意黃掉，從貨攤後面跑出來說：&ldo;少夫人休要聽他胡言，我們普蘭的染料也比這邊便宜，無論怎麼算，都比買靛青佈劃算。&rdo;

&ldo;才怪！你看少夫人年輕，就拿沒上色的粗布哄她，你們普蘭人都不是好東西，前些天還在這裡殺人。&rdo;

&ldo;那關我什麼事？人又不是我殺的，那天我也在，我照樣嚇得要死。&rdo;

兩個人正吵著，遠處傳來迅疾的馬蹄聲，周長齡等人忙把俞宛秋護到路旁的車裡坐好。等她掀起簾子向外看時，街上一片狼籍，賣蘭錦的普蘭商販被官差捉去了，蘭錦也被沒收了，行人議論紛紛，說官府在捉拿普蘭兇犯，這條街上做生意的普蘭人無一倖免，統統被收押了。

俞宛秋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