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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秉燭眼前一陣發紅,急促地喘息了幾口氣之後才軟軟地跪坐在了地上,他喃喃道:「禍世之魔?禍世之魔是……是什麼來著?好像是……滅……滅族?」
他一瞬間想不起來自己到底在哪裡聽過這個了,茫然無措地跪在地上看著自己滿是鮮血的手。
季秉燭呆呆愣愣跪在原地,思緒就像是一團胡亂纏起的線球一般,完全不知道該如何理清楚,他愣了大半天,直到一旁的蠟燭都燃燒得差不多,奉道堂一點點變得黑暗時,他才恍然間反應了過來,無神的眼珠轉了轉,踉蹌了一下想要站起來。
但是他跪得時間太長,腿又有些軟,還沒剛爬起來就重重跌了回去,他茫然的「咦」了一聲,手臂撐在地上半天也還是沒能把自己撐起來。
「阿鴉……阿鴉我怎麼了?」
「阿鴉我知道你在,你快看看我怎麼了?我站不起來了,我的腿……不能動了……阿鴉!」
「阿鴉你快扶我一下……就一下。」
他一直自欺欺人地叫著「阿鴉」,好像這樣拼命叫阿鴉就會瞬間出現一樣,但是其實自己內心比誰都要清楚,阿鴉根本不可能再來了。
季秉燭絕望地喊了半天之後才帶著哭腔又叫了一聲:「阿齡……」
無人回答。
這是自然的,在他生命中兩個最重要的人全都離他而去,讓他時隔幾百年再次體會到了被人拋棄到底是什麼痛苦絕望的滋味。
就在季秉燭拼命撐著自己想要站起來時,奉道堂院子的門被人猛然推開,接著一串腳步聲急促朝這裡沖了過來。
季秉燭茫然地回頭,就看到邊流景和鹿沐已經踏上階梯臉上焦急地朝他走來。
鹿沐還沒看到奉道堂裡的場景就急急道:「君上,邊夫人的長生牌毀……」
他話還沒說完,步子跨入了奉道堂,看到了面前煉獄一般的場景。
兩人一齊愣住了。
季秉燭沒有想到會有人過來,使勁地將自己手上殘留的血跡往自己背後的衣服上擦,他拼命擦拼命擦,彷彿將血擦掉了,就能讓別人不要懷疑自己一般。
鹿沐愣了半晌才喃喃道:「君上……你……」
邊流景已經跌跌撞撞地衝過來,跪倒在了邊夫人面前,顫抖著手按在了邊夫人手腕的脈門之上,屏住呼吸地等了半天,卻沒有感受到絲毫的脈搏跳動。
邊流景輕聲道:「夫人?」
季秉燭被這一聲「夫人」叫得瞳孔一縮。
鹿沐之前有對他解釋過邊流景的身世,說是邊家一個沒落旁支的遺棄子,被邊術看上了資質認了他當兒子,但是邊夫人卻對這個認來的兒子極其厭惡,連一聲娘親都不讓叫,邊流景無法,只好稱之為夫人。
季秉燭突然想起來了自己那個孤傲了一聲的親生娘親,當年她也是一臉倨傲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神色如同在看路邊的乞丐一般滿是厭惡:「不許叫我娘親,叫我夫人。」
季秉燭茫然看著邊流景,啞聲道:「不是我……」
他又嘗試著撐著手站起來,但是還是沒能成功,鹿沐連忙迎上來一把扶住了他,低聲道:「季殃,你到底在做什麼?」
季秉燭死死抓著鹿沐的手臂,無力地辯解道:「不是我……是她……是她自己自殺的……」
鹿沐抿了抿唇,沒說話。
但是季秉燭卻把這個沉默當成了不信任,張大眼睛半天才抖著唇一把推開了鹿沐的手臂,自己支撐不住的身體搖晃了半天,才扶住一旁的桌子勉強站穩。
邊流景終於確定邊夫人死亡這一事實後,整個人就像是瘋了一樣立刻站起身,一道靈力直接朝著季秉燭揮去。
只聽到呼嘯一聲,那道滿是怒氣的靈力直接擦著動都不動的季秉燭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