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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開&ldo;瀑布&rdo;便是一片小樹林,林下的灌叢裡掩映著無數珍貴藥草。或許是因為食源充足,林間鳥鳴啁啾,居然還有綠孔雀悠閒踱步。
景色優美,但修築在樹林邊緣的竹屋就不那麼起眼了。屋內寬敞,陳設卻不多。除去一些竹製的日用品之外,房樑上還倒懸著風乾中的草藥,散發出淡淡清香。
練朱弦將鳳章君請到外間暫坐,又從地窖裡取出一個小壇,壇裡是千年雪水。
他為鳳章君倒了水,轉頭就進了內間,開始脫下盛裝。
剛脫到一半,他聽見鳳章君問話:&ldo;當年那些孩子,如今全在谷裡?&rdo;
&ldo;不是全部。&rdo;練朱弦據實以告:&ldo;大家在谷裡休養了數日,之後那些還記著家的都被送了回去。不記得或是不想回的,也有一些被送往大焱和南詔的孤獨堂。餘下只有我、子晴與少數幾人決心留在谷中學藝,可也是過了好多年才陸續透過入教考試。&rdo;
鳳章君若有所思:&ldo;這些人如今也該是教中股肱了罷?&rdo;
練朱弦卻輕聲嘆息:&ldo;有人根基淺薄,壽盡而逝;也有人學藝不精,走火入魔身亡;但更多的還是死在魑魅魍魎之手……總之,如今餘下的只有我跟阿晴而已。&rdo;
這倒令鳳章君有些意外,可他又聯想到自己身上‐‐從柳泉城到浮戲山,再回歸雲蒼峰,其間的生離死別又何嘗會比這小小五仙教中的悲歡離合來得輕鬆。
也唯有這種時候,他才能真切地感覺到,自己已在世上活過了百年。
世人都說最大的痛苦是無常;可唯有活得久了才看透,其實無常才是人生常態。若想證道成仙,不參透這一點絕對不行。
所以鳳章君從未想過成仙。
他正思忖著,只見面前竹簾一動,練朱弦已經重新收拾停當,走了出來。
摒棄了繁冗不便的服飾,練朱弦換上一身茛紗黑袍。腰腹、手腕和腳踝全都用織錦束緊了,又將頭髮紮成馬尾,顯得利落輕快。
鳳章君倒沒說什麼。得知練朱弦已經準備就緒,他放下茶盞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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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中原諸多門派一樣,五仙教內部也無法御劍而行。因此直到走出山谷,鳳章君才重新召喚出了紙鶴。
短短半天之內二度飛上高空,練朱弦顯然已經有了些心得,再不至於緊張到麻痺。
由於有了目標,鳳章君御劍更疾,僅用半個時辰就從鬱熱的南詔飛回到了清涼的雲蒼山巔。
一落了地,他就召來幾名守衛。吩咐他們立刻帶人去仰天堂、橘井堂等處尋找懷遠的蹤跡。而他則領著練朱弦徑直朝舊經樓而去。
舊經樓是雲蒼峰背陰處的偏僻院落。大約兩百年前,山峰被雷電劈中,落石導致流瀑改道,沖毀了臨近的幾處宮觀建築。當時的掌門認為是天意,並未進行修繕,而是下令讓宮觀搬遷、異地重建,舊經樓就是其中之一。
在鳳章君的帶領下,練朱弦很快就見到了它的真容。
那是一棟幾乎與瀑布比鄰的危樓,周身包裹著一層朦朦朧朧的水汽。雲蒼峰上其他的建築都是丹楹刻桷,唯獨它渾身的修飾都已朽爛沖淨,反倒叢生著一層厚厚的鳳尾竹,倒像一隻千年的綠毛老龜,荒誕詭異。
二人頂著隆隆的瀑布水聲走進前院,地面一片濕滑,到處都是東一簇西一簇的青苔。
&ldo;……看這裡!&rdo;練朱弦指向一側的圍牆‐‐那裡的青苔留有幾道近乎於平行的刮擦痕跡。刮擦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