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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曾善立刻往前挪動了幾步，來到諾索瑪的面前。

月光下的男人看起來比白天更加柔和。本應給人以野性印象的麥色膚色和刺青，在他身上卻變成了一種原始的妖冶，像是五仙谷口那大朵大朵的葬身花，又或者說，像是這座五仙谷本身。

曾善怔怔地站在諾索瑪的面前，彷彿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倒是諾索瑪先開了口：&ldo;聽說你最近在太和城認識了一個人。&rdo;

曾善的心情只怕是矛盾得緊。之前從不辯解的她，居然吞吞吐吐地開了口。

&ldo;沒……沒她們傳得那麼誇張。不過是個老鄉，在酒樓裡偶爾遇上的。當時多喝了幾杯，又談了些家鄉事……一時心裡難受，彼此安慰罷了。教中之人不宜與外人親近，弟子並未敢忘。&rdo;

她說得十分謹慎，倒是諾索瑪反而搖了搖頭：&ldo;也不是不宜，只是更加需要考驗人性。若能終成眷屬，那必然是一段金玉良緣。可若是不成，後果往往慘烈。&rdo;

這一番話顯然讓曾善回想起了什麼在意的事：&ldo;教主，弟子有一事不明，還望教主解惑。&rdo;

&ldo;我說的聊天放鬆，可不是要替你答疑解惑啊。&rdo;諾索瑪露出為難表情，卻又笑了起來，&ldo;我開玩笑的，你問便是了。&rdo;

曾善稍稍醞釀了一下語言：&ldo;……當年那場最終試煉時，您再三詢問是否有人要求退出，可為何不直接打發那個姑娘離去?&rdo;

&ldo;原來是這件事。&rdo;諾索瑪抬起頭來，看向天邊的明月，表情波瀾不興，&ldo;當時我的確可以替她作出決定，也可以救下她的命。但是從那時開始，她的命就因我而改變了軌跡，而我則對她產生了責任。可自己的性命由自己來把握，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麼?&rdo;

曾善彷彿似懂而非懂：&ldo;……人既然活在這世上，總歸是免不了與他人發生聯絡的，那就可能對別人的命運產生影響，難道都要負責不成?&rdo;

&ldo;那是當然。&rdo;諾索瑪不假思索地肯定，&ldo;不過你別誤解了負責的意思。並不是強迫你去噓寒問暖、甚或左右他人命運。而是你所說出的話、做下的事，必須對自己、對他人負責。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rdo;

曾善點頭：&ldo;可是這樣真的很累。&rdo;

&ldo;能感覺到累，才知道自己活著啊。&rdo;

諾索瑪將目光轉向遠處。朦朧夜色之下，五仙谷中的一切都在陷入沉睡。而這樣的夜景，或許百年千年未曾改變。

他突然改變了話題：&ldo;你覺得這座五仙谷如何?&rdo;

&ldo;我……很喜歡。&rdo;曾善的聲音彷彿愈發柔軟了一些，&ldo;世外桃源，自由安寧。如今的中原已經很少見了。&rdo;

&ldo;哦?&rdo;諾索瑪笑了起來：&ldo;那和你以前的師門比呢?&rdo;

曾善很明顯地遲疑了片刻：&ldo;……我是個孤兒。孤兒既不能決定自己的出生，也無法決定被誰收養。雖然我有一位好師父，可他終究不會是我終身的依靠……我原以為會在師門待上一輩子，可如今我偶爾會想：就算沒發生當年那些事，或許總有一天我也會選擇離開那裡罷。&rdo;

&ldo;蒲花隨風，雛燕離巢，皆是天性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