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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出這段話的時候，趙香川始終低垂著頭，彷彿在迴避著鳳章君與練朱弦的目光，以避免他們突然問出什麼他不願回應的隱私來。

鳳章君並沒有因此放棄該問的問題：&ldo;所以，李如海究竟有沒有讀過你的心?&rdo;

&ldo;讀了。&rdo;趙香川點頭，&ldo;不過什麼也沒讀到。&rdo;

沒讀到?鳳章君與練朱弦對視一眼，同時意識到了什麼。

果然，趙香川接下去的話證實了他們的猜測‐‐如同懷遠、顧煙藍、左彥葉當年的遭遇一樣，在趙香川最為彷徨無助的時候，無憂子從天而降，給出了一種唯獨只有他才能提供的幫助。

&ldo;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麼原理，可他的確從我的腦海里取走了所有對李如海不利的記憶。&rdo;趙香川至今還有些不可思議。

摘除了一部分記憶的趙香川，回到了花間堂，幾乎立刻就接受了李如海的讀心術，結果自然是平安度過。

可是麻煩並沒有就此結束。

&ldo;當初我與無憂子約定，一旦透過讀心術的考驗，就重新取回那段記憶。可是李如海的疑心病比我想像得更重。一次讀心術並不能令他滿足，他要透過讀心術完全地控制我，以確保我的身心忠誠。&rdo;

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趙香川已經陷入了一個兩難的境地。

一般來說，每隔十日李如海都會強迫趙香川接受一次讀心，以完全掌握趙香川的所有思維與秘密。也正因此，趙香川不得不將越來越多的記憶交託給無憂子，請他代為保管。

那段時間對於趙香川而言，唯一的自由只存在於外出遊獵期間。他可以短暫地避開幽靈般的李如海，從無憂子那裡取回屬於自己的可怕記憶，爭分奪秒地思索著是否有辦法逃離這刀尖上的生活。

但是這種思索往往是徒勞無功的，而他必須在遊獵結束、回歸門派之前，將這些新產生的無用思考連同舊的記憶一同交還給無憂子。

&ldo;你們恐怕理解不了，這種生活有多麼可怕……前一刻，你還是一條對李如海忠心耿耿、身心臣服的家犬，而下一刻，你又突然回想起了李如海的陰險、他的多疑、他的殘忍……你發自身心地想要逃離他，可是最好的自保方式，卻是強迫自己忘掉這些，回到李如海的身邊去。&rdo;

說到這裡，趙香川停下來重重地喘了一口氣。鳳章君這才發現他的額上已經冷汗淋漓。

&ldo;為什麼不離開花間堂?&rdo;雖然心中已經有了那麼一點猜測，但是練朱弦依舊要聽趙香川的答案，&ldo;只要你願意，天地之大，又何處不能容身?&rdo;

&ldo;因為我帶不走靈河。&rdo;

趙香川印證了練朱弦的預料：&ldo;被李如海哄騙安撫之後，靈河曾經找我對質。而我又恰巧將那段記憶交給了無憂子儲存，因而矢口否認了自己曾經對他透露的所有內容。毫無懸念地，我們之間又一次產生爭執……靈河離我越來越遠，卻愈發信任李如海。而我……沒記憶的時候與靈河隔閡漸深。有記憶的時候卻又有苦難言，萬般痛苦。&rdo;

趙香川垂下頭去，將憔悴的面容埋進雙手之中。

鳳章君則彷彿明白了什麼：&ldo;你想要跳出這種無盡的折磨，卻在無形中被杜靈河所牽制。所以你乾脆決定首先除掉杜靈河?&rdo;

&ldo;不!&rdo;

趙香川猛地抬起頭來，雙目因為激動而微紅：&ldo;我從沒想過要那麼做&hel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