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新的朋友(第1/2 頁)
原先繁忙的旅順港如今鮮有船隻經過,寒風中,孤零零的幾艘漁船在海面上隨波漂流。
旅順口三面城牆上下搭滿了密密麻麻的帳篷,裡面時不時傳出聲聲哀嚎。
穿著各種服裝的守軍靠在牆垛後面,零星的垛口有幾門火炮,一些穿著明軍鮮紅色制服的炮兵正用蘸水的拖把清理著炮膛。
婦女領著她們稍微大一些的孩子忙碌地上下城牆,搬運著各種物資。
街道上不少民眾冒著寒風,不停地用清水沖刷著街道,一條從渡口到城樓的道路被清理的一塵不染,甚至還有專人擦著地上的磚塊。
後金軍將旅順三面圍困,日夜圍攻了五天五夜,在與內應裡外夾擊城門失敗後,終於暫時停止了攻勢,但包圍圈卻愈發嚴密了起來。
旅順東門最大的城樓裡,格格不入地鋪了一層厚厚的貂皮毯,兩個衣著華貴的錦衣衛把守在樓門兩側,門裡散發出淡淡的檀木香菸。
毛文龍爽朗的笑聲從門樓裡傳了出來,時不時還有幾聲尖銳男聲附和著。
“不知安公公此次在旅順要駐留多久,末將也好去安排。”
門樓裡擺放著三牲祭品,八個侍女在兩邊伺候著坐在主座上的太監。
這太監穿著如出嫁般鮮紅色的錦衣,滿身褶皺卻一臉紅光,面白無鬚也沒有多餘的毛髮,咧著嘴如同黑洞般看不見牙齒,瞳孔深凹卻散發出一股貪婪的邪氣,和坐在客座上一身甲冑剛氣凜然的毛文龍形成鮮明的對比。
但此刻的毛文龍卻笑著朝安又賢躬身抱拳,一臉討好的表情。
“不多留,不多留,咱家來你這傳了旨,馬上坐船北上去廣寧衛。”安又賢輕輕將茶杯放在了几案上,笑著說道。
“這旅順口的鮮魚是遼東出了名的,若是公公多留幾天,這出海的漁船也能將最新鮮的魚孝敬公公。”
安又賢咯咯笑了一聲,雙手在胸前微微一禮。
“心意咱家領了,不過這遼東戰事日急,陛下千叮萬囑,咱家這便不多留時日了。”
說罷,安又賢將左手微微抬起,一旁侍女小碎步上前恭敬地將安又賢攙扶了起來。
“那……”
毛文龍笑著起身附和,朝著安再一次躬身抱拳。
“日後,還請公公多多照看著旅順的一畝三分地,在陛下面前多多美言。”
“將軍說笑啦。”安又賢顫巍巍地扶起了毛文龍躬著地身體。
“朝中有九千歲,則天下安;陛下聖明燭照,必能澤被萬物。”
“那是那是,是末將糊塗了。”毛文龍再一次躬身笑著致歉,抬起了安又賢的另一隻手,攙扶著他走出了門樓。
安又賢眯縫著雙眼,迎著屋外傳來的寒風,抑揚頓挫地說道:“恨不抗金死,留作今日羞。國破山河在,我何惜此頭!這句詩若是陛下和朝中大臣們知道了,毛將軍必定能青史留名了。”
“某著實不敢擔此虛名,著實不敢啊。”
“哦?”
安又賢微微一笑,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毛文龍,悠悠地說道:“將軍的意思,莫不是這是讖語?這可不大好啊……”
說著,安又賢輕嘆了一聲。
毛文龍神色微變,低頭再次拜道:“確是末將為了激勵軍中士氣而作,絕不是什麼讖語!”
“這便好,這便是最好的……”安又賢笑著拍了拍毛文龍擺的很低的手,隨後轉身緩步離開。
不多時,百來人的儀仗便趕著一輛大車沿著清水鋪就的石板路往渡口緩緩駛去,兩旁的民眾在寒風中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卻不敢出聲。
毛文龍看著儀仗隊的背景,在城樓上的寒風中久久矗立不語。
“大帥,進門樓子裡暖和暖和吧。”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