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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碰到早餐車,買了兩杯粥。粥是平日裡的八寶粥,儘管只有三四樣原料。但是這樣的日子裡它也可以搖身一變,成了所謂的臘八粥。
也沒什麼區別。
又甜又熱的粥下了肚,連林聲都不覺得冷了,甚至在新火車站的冰涼座椅上坐下了。
淮海市的更新,首先就是從這裡開始的,看起來很是氣派,只是小城到底人少,又是凌晨五點前後,燈火通明卻空蕩又陰森。
該沉默的時候無論說什麼話都是沒有意義的。
她們沒有對對方做出任何承諾,沒有誰說等我,或者我會等你。她們甚少被感情影響理智,看事情看得太清,太透。
也許隨著時日漸長,年歲漸長,她們變的太多。也許互相之間就慢慢地消磨了,淡忘了那些情愫。也許為了對方著想,在年輕時不下那些捆綁以後的誓言,由著喜歡的人踏入主流的道路,結婚生子。
她們用超越年齡的理智來思考,她們這個年齡經常犯錯這件事。一顆心寫滿了純粹的愛,不肯讓對方擔負一丁點自己年少的錯誤,不願捆綁她成為她以後的束縛。
鄭念初拖著箱子往檢票口走,突然扭頭問:&ldo;過兩年你會來嗎?&rdo;到燕城來。
&ldo;我……&rdo;她呀,曾經是說好要去燕城。不像很多人漫無目的地,成績出來才去選學校,她早就想好了,專業也想好了。
鄭念初自己回答自己:&ldo;嘉月應該會。&rdo;
&ldo;是啊。&rdo;沒什麼別的話可說,林聲乾巴巴地認同著。
&ldo;我……&rdo;鄭念初開口,然而她也像林聲,一句話說不完整。
我等你。後面的兩個字沒有人敢說。
&ldo;我走了。&rdo;她接上,沒有去看林聲的表情和回應,她乾脆地轉身。
一轉身,眼淚就分毫不差地掉了下來。
匆忙的人群是冷漠的,大包小包地在站臺上逐著一節一節行過的車廂,她越過同樣冷漠的檢票員,臉上稀里嘩啦,沒有人看見,能夠看見的人在她身後,漸行漸遠了。
直到臨上車,眼角都是笑褶的列車員幫她把笨重的箱子拎上車,抹下手套,粗糙而溫暖的手給她擦了擦眼淚:&ldo;哭什麼啊。&rdo;
她更是一下子控制不住嗚嗚大哭起來:&ldo;想家。&rdo;
她的肩膀顫抖,擔不起身上的揹包,哭泣的聲音淒楚又可憐,在臘月初八這一天讓仍舊整日穿行在軌道上的列車員忍不住拍拍她的頭。
像每一個脆弱的,孤獨的,遠離故鄉的孩子,想到故鄉的河,故鄉的山,在頭頂高舉了幾年並將繼續高舉下去的起重機,面目即將被淡忘的鄰裡舊識,以及愈來愈遠的親人,一碗滾燙的粥。
遠去的風被關在車窗外,遠去的淮海市亦如是。
再見。
第51章 輪迴
早飯是在極為沉悶的情況下進行的。成年人食不下咽,只有林聲自在地吃著,盛一碗白粥,又是一聲譏誚的輕笑,鋒利得好似刺在背上的松針,牢牢穿在最裡面的襯衣裡。
這頓飯還是沒吃下去,林徵望回到臥室。他要給遠在燕城的衛商夫婦打電話確認,鄭念初確實是往那邊去了。
留下的紙條上,鄭念初說她決定了要參與朋友們的專案。她是這樣說,可是一屋子裡的人誰又不清楚呢?
事到如今,林徵望誰都不能怨怪,也不想怨怪。唯一恨的就是,為什麼事情揭暴露得如此劇烈。倘若還有一點轉圜的餘地,念初是不是就不會走。
林聲那個孩子,像她媽媽說的,淨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