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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金只把竇默留下，其他人先遣退了。竇默苦口推辭：&ldo;朝中大事，吾輩不敢預聞&rdo;。真金只道：&ldo;父汗讓老成人輔佐我理政，先生在這裡，也好參謀一下，權當是教我了。&rdo;

竇默不得已留下來，一臉苦澀。我也準備退下，真金卻道：&ldo;父汗囑咐，朝中大事，也叫你聽聽，不用迴避。&rdo;

於是我乖覺地撿了個角落坐下了。

真金並沒有去議事廳，只在這裡等著。不多時，侍從將王文統引入書堂。他進來後，先向真金行禮。待看見竇默時，臉上浮現出微妙的笑意，也拱手行禮道：&ldo;竇先生也在，可是巧了。&rdo;

竇默雖不待見王文統，面上還是過得去的，也拱拱手，大大方方地問候一聲：&ldo;平章大人近來可好？&rdo;他語氣從容平靜，神情也是坦蕩自然。

王文統見他這樣，反而有些被動了，含糊地應了一句。兩人目光一觸，就叫人讀出很多內容。真金只是默默地看著他們，眼神複雜，不知在想些什麼。

&ldo;平章大人有何要事？&rdo;真金不再給他們互動的機會，直接問道。

王文統此時來了底氣，抖抖袖子，從中抽出一卷薄紙，小心展開，呈給真金：&ldo;王子，先前大汗詔造中統元寶交鈔，這是交鈔提舉司呈上的交鈔樣本，還請王子過目。&rdo;

&ldo;我且看看。&rdo;真金神情一肅，命侍者上前取來交鈔樣本，細細端詳起來。

汗國發行要新幣了。聞此，我剛才的愁緒也慢慢淡去，不免好奇起來。

第37章 鈔法

真金把交鈔接過來，舉在眼前端詳起來。我也湊到他身邊，踮起腳想看個詳細，奈何個子太小，只看到紙幣上紅通通的官印，卻看不到上面的字跡。

這鈔紙呈長方形，灰黑色，目測一下，長約十五厘米，寬約十厘米。紙質輕薄柔韌，真金輕輕扯了扯紙面，也沒見它斷裂。

見我好奇地張望，真金爽快地把紙鈔遞與我。我這才能瞧個明白。紙鈔頂部寫著&ldo;中統元寶交鈔&rdo;字樣，中間的大字&ldo;壹貫文省&rdo;是它的面值，並加蓋紅色官印。下面小字則是表明印造部門和發行時間等，旁邊註明&ldo;偽造者死&rdo;。我將它正反兩面都細細看了，心裡還琢磨著這東西若是留到現代可值好價錢了！

真金隨口提問，王文統詳細解釋著：&ldo;……交鈔面值有&l;十文&r;、&l;二十文&r;、&l;五十文&r;……&l;一百文&r;、&l;五百文&r;、&l;一貫文省&r;、&l;兩貫文省&r;不等。以絲為本，每銀五十兩易絲鈔一千兩，每兩貫易白銀一兩……&rdo;

真金面露笑意：&ldo;平章大人所立鈔法，簡易明白，只是為何要&l;以絲為本&r;，原蒙哥汗所行寶鈔，不都是以銀為本麼？&rdo;

真金問的恰恰也是我的疑惑，根據前世的知識，我只知道有金本位，銀本位或金銀複本位，宋國發行的會子是以銅為本位的，卻從沒聽說過&ldo;以絲為本&rdo;。絲綢雖貴重，但能和金銀一樣做鈔本嗎？

王文統似乎早料到真金會如此發問，撫須一笑，略帶點自得道：&ldo;王子且聽下官解釋。推行鈔法，必得設平準庫儲備鈔本，以備官民隨時兌換。然而，大汗用兵漠北，軍費浩繁，多需白銀、寶鈔購置軍需財貨。帑藏耗費巨大，府庫存銀有限。單獨以銀為本，發行交鈔後，怕是無法應對兌換之需，到時鈔法必滯澀難行。某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