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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起起伏伏,映的那張慘白的臉忽明忽暗,一雙漆黑的眸子,緊盯著他。
不用猜也知道這東西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ldo;你可不能恩將仇報,索我做替身,天理不容&rdo;,於賢雙腿軟的癱在地上,顫聲叫道,帶著哭腔。
那白衣人沒有應答,只是慢慢抬起手臂,指著一個方向。
它在指路。
於賢嚥了咽口水,明白這東西不欲害他,渾身陡然有了力氣,拔腿狂奔,火把卻忘在墳前,摸黑在山中跑了許久,枝椏尖葉在臉上劃過,也不敢停留,卻忽然一腳踩空,稀里糊塗地就著山坡滾了下去。
摔在亂石堆中頭破血流,於賢動彈不得,又冷又怕,身子愈來愈冷,意識模糊之際,那張慘白的臉又出現了,低垂著一雙漆黑的眼眸,靜靜地凝視著他。
於賢到現在都清楚地記得這張臉,這一幕。
這是他無盡歲月的開始。
那修長的指尖凝聚著一縷縷金色的光芒,突兀地劃破靜謐的夜色,緩緩流入自己的身體,溫暖極了。
傷口慢慢癒合,失去的生命,彷彿一點一滴都回到自己體內。
之後很多年過去,於賢才知曉當時這個白衣人給了自己什麼。
那是俾倪陰陽兩界,不懼生老病死的東西。
&ldo;多謝你,我困在這裡,很多年了&rdo;。
於賢陷入黑暗之前,聽到一個好聽的聲音對他說。
輕輕柔柔,如春水漫身。
。。。
黑暗的臥房中,阿九靜靜地聽著這一切,咬緊了嘴唇,身子輕輕顫抖著。
原來是被江水捲走了,怪不得他當時怎麼都尋不到。
阿九盯著江垂雲的背影,彷彿看到了那日消失在自己眼前的瘋癲身影,他心中酸澀,眼前陡然蒙了水汽。
那胸中的痛楚逐漸瀰漫,似齒鋸鈍切,卻疼的讓人摸不到,揉不開,整個身子都跟著疼起來。
做了鬼,也會這麼痛麼?
阿九雙手捂著嘴,佝僂著身子,低下頭去,怕自己的哭聲讓客廳裡的人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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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氣?
蘇老六聽罷,從廚房裡爬了出來,像一隻看見乳酪的耗子,瞪大了雙眼,看著於賢手中凝聚成型的金色光芒,來回打量,想上前觸碰,又不知如何下手。
他原以為這金光是哪個老行尊的,沒想到竟是天上的東西,傳聞中見過這仙氣的有那麼幾個,都成了歷史裡的傳奇故事,寥寥幾筆,隱藏在字裡行間。
如今這純元仙氣就這麼擺在面前,拳頭般大小,赤裸裸的無遮無攔,蘇老六不禁眼睛發直,口水也泌出幾滴。
多少長老一輩子靈修就練出指甲大的那麼一顆,便足以在道上揚名立威。
天才如殷澤,可將靈力煉成金絲,也不過毛髮般粗細,殺鬼驅邪,無往不利。
而這麼大體積的靈力聚集,殷家祖祖輩輩都是做不到的,更別提就是煉出來,最多也是威力大些,斷斷是做不到活死人肉白骨,長生不老的。
或者說,他們這些肉體凡胎,因著一點血脈之利,得窺天機,擅用陰陽之術,早已是他們的極限。
可江垂雲似乎不覺得這東西有多珍貴,他只是覺得這金光很是有趣,像一隻歡欣鼓舞小獸,揮舞著爪子,拱著背脊,拼命地向他靠攏。
彷彿一隻在家中等待多年的老狗,經歷了孤獨的日日夜夜,終於等到了它的主人回來。
&ldo;這麼多年,它一隻很聽話,很聽你的話,你將它給了我,它便一直粘著我&rdo;,於賢撥弄著指尖,看著那跳躍的金光:&ldo;以前我也想將它送給別人,但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