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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裡握著一把殺鬼的匕首,擋在心口,前後顧盼,一刻不敢懈怠,希望能憑著這煞氣擋一擋,心裡則發誓這次若是能活下來,回家一定要割江垂雲一瓶子血當護身符用。
正想著,就覺身後有了微微的氣流。
蘇老六剛才跟個陀螺似的亂轉,現在反而不敢回頭了。
他知道他背後有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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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老六定定心神,手中利刃外翻,一猛子揮出半個圓弧,向後面的東西扎去。
若那厲鬼真是厲害的無法無天,何苦繞這些迷魂陣纏人,撲上來結果了他蘇老六便是,這樣躲躲藏藏,就是要磨的人心慌亂,意志崩潰,比什麼都可怕。
蘇老六出道這些年,深知一句話沒有錯,鬼怕惡人。
身上殺氣重,意念毒,鬼也懼三分。
蘇老六怒吼著,翻身閉著眼睛胡亂揮了幾下,感覺有東西離他遠去,這才睜開雙眼,緊撲上去要補幾刀。
誰知面前幾步之外,殷澤抱著雙臂悠閒站定,眼鏡後一雙溫潤的眸子,正盯著他。
蘇老六堪堪站穩,覺得有些丟人,拿著匕首左右看了看,還是剛才的地方,幻境一絲未破,這殷澤是怎麼闖進來的。
他知道方才不曾砍到人,可止不住想張嘴問問殷澤是否受傷,最後還是別過臉去,扯了扯被汗水沁透的衣領。
&ldo;蘇遠山,你就這麼想殺了我啊&rdo;。
殷澤淡淡地開口,打破了一片沉默,隨即向前走了兩步,逼得蘇老六不得不抬起頭來,直視他的臉龐。
二人目光相接,殷澤才推了推眼鏡,輕聲叫道:&ldo;好久不見,哥哥&rdo;。
。。。
蘇遠山十五歲的時候,最大的煩惱,就是不知道該報哪所高中。
他這不上不下的成績,報普通高中有些可惜,上重點又懸的慌,最後和母親商量著,選了個有擴招的高中,再不濟,還可以走走關係花點錢。
他的母親是個胖乎乎的中年女人,臉盤子又圓又白,一笑就鼓起來兩團肉,底下兩個深深的酒窩。
她整日都笑眯眯的,被老師叫去談話,也一直陪著笑,矮墩墩的身子塞在椅子裡,屁股上的肉從兩邊擠出來。
班主任說蘇遠山腦瓜子頂聰明的,就是不用心,幹什麼都走神,不然也不會成績這麼差。
她的母親訕訕地笑,嘴裡不住地說:&ldo;都怨我都怨我&rdo;。莫名其妙的全然維護,讓班主任打好的腹稿都做了廢。
班主任不知道,許多學校都建在墳場上,蘇遠山從小根本沒辦法專心聽講,寫作業要防著桌肚裡的鬼爪子,考試的時候有鬼來捂卷子,回了家還要先把床上的小鬼扔出窗外,忙的很。
這是從父親那裡帶出來的能力,沒等蘇遠山記事,母親就帶著他離開了父親。
蘇遠山沒學會怎麼驅趕這些東西。
那個初中畢業後瘋玩的夏天,蘇遠山等來了擴招的名額,也接到了母親去世的電話。
他被送到了父親身邊,一個偏僻的小鎮,鎮上的人打扮怪異,身上飄著奇怪的味道,都不喜歡外來人。
蘇遠山進祠堂燒了香,認祖歸宗,成了殷遠山。
他開始學習通陰招靈,畫符布陣,因為起步晚,總是比不上殷家那些自小就泡在這行當裡的兄弟們。
這裡的人陰翳,十幾歲的孩子,目光也總是閃爍,說話更是留三分。
他的父親更是不苟言笑,雖然在族裡威望極高,可平日總是神神秘秘的,一年到頭,殷遠山也見不著幾面。
家裡的一切,都由他的繼母做主。
一個美麗而沉默的女人,精瘦的身材,彷彿風吹都要打晃,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