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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師父你這始亂終棄的行為,跟強盜有什麼區別?」薛嵐因猛地一拍雕窗,張牙舞爪地指責他道,「穿完的破鞋不要也便罷了,你還用宰的?天地良心,我犯了什麼大錯?」
晏欺讓他說得一懵,道:「我何時始亂終棄了?」
薛嵐因依言湊上前去,順勢探手將自個兒半片唇瓣往下一拉,露出一排亂七八糟的齒印,道:「師父,您昨天幹的好事兒,今天就忘了?」
晏欺:「……」
「我中午啃鹹菜那會兒都泛著疼呢,少吃了不知多少顆白米——您要不說說,怎麼賠吧?」
晚間的月色淡薄如荼,白裡滲透了些許燭火點燃的微黃,便像那照明燈似的,將薛嵐因一副染了三分笑意的俊俏面孔襯得格外散漫飄逸,狀似無形。
晏欺凝神瞧了他一陣,不知怎的,忽然便沉默了。好半天,方又背過了身去,坐回案邊,也不寫字,就拈了墨塊摁往硯臺裡一點點磨。薛嵐因趴在窗外瞅得發怔,心裡直道,方才不還好好的,怎又不肯開口說話了?
「哎!我說錯什麼了?」薛嵐因卡在縫隙邊緣,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地喚了他道:
「師父?」
——不理。
「或玉?」
——還是不理。
「玉、玉……兒?」
「……別叫!」
冷不丁的一聲呵斥,頓將薛嵐因給震得心肝膽顫,徒自捂著胸口揉了好一陣子,才不知所措地趴上雕窗邊緣,細聲朝裡詢問道:「師父,您又在一人琢磨什麼呢?」
屋裡沒人吱聲。獨有一縷微弱燭光沿著窗臺繁密的縫隙映入薛嵐因眼底深處,將那人雪衣如畫的背影照耀得幻真幻假,仿若拒人於千里。
裡邊的人抓握不住屋外的,屋外那個也看不清裡邊那個。
彼此之間隔了堵牆,卻偏又生生拉扯出千山萬水的距離,任誰也沒法將誰摸得通透。
「薛小矛。」
靜了不知有多久,忽來一聲輕喚將所有沉默徹底打破。
薛嵐因微微抬起頭來,便聽晏欺平靜如水的聲音緩緩自屋內響起。
「凡事你若擔不起那份責任,便不要胡亂開那個頭。你嘴上倒是說得快活了,偏得在旁人心裡留疤,如此可還能樂在其中?」
薛嵐因一顆凡心向來粗枝大葉,此時雖聽得晏欺話中似有幾分深意,然皺眉思忖良久,終也只能粗略品出一個大概。
「是我哪裡做得不好,讓師父心裡留疤了?」他道,「有什麼事情是我不對,說出來便是了,我都能改,你何故要這般折騰自己呢?」
晏欺沒說話。
薛嵐因仔細回想一番,猜他約莫在對昨夜二人親吻之事耿耿於懷。這樣硬要說來,也確實是薛嵐因起手先去招惹的晏欺——若非這混帳小子色迷心竅上去佔了人家兩下便宜,也不至於發展到事後誰也不願再提的程度。
……可是一想到這裡,薛嵐因那一顆鐵打似的心,突然就柔軟了一片小角。
像是有塊雪突兀地卡在正中間,一點點地朝下不斷融化。
「喜歡與你親近有錯嗎?」
沒有錯。至少,他自己心裡是這樣回答的。
「師父自己說的,使用禁術保我一條小命苟活在世。」薛嵐因道,「且不管你究竟後悔與否,救了那便是救了,你肯這般待我,正巧說明我二人以往關係匪淺。」
「既然如此,我為何不能與你親近?」
他總是這樣,堂而皇之地,將內心想法一次傾倒出口。
殊不知,這世上有多少艱難險阻,是多少條腿都跨越不過的。
「……你我是師徒。」晏欺頭也不回,木然說道。
薛嵐因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