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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覺告訴薛嵐因,晏欺心裡必定還藏了一些難以言說的隱情。
因而他垂眸思慮一番,終是抬起頭來,目不轉睛地回望晏欺道:「師父……」
晏欺停下來,淡淡看向他。
「師父,你告訴我。」薛嵐因道,「莫復丘和谷鶴白都曾說過,你捨身救了我一條性命。那你方才提到的『死亡』和失去,是不是和我有一定的聯絡?」
言罷,不等晏欺有所回應,薛嵐因又一次彎腰上前,目光如炬地直視他道:「我曾因事故重傷過一回,但我沒有任何這方面的記憶,對不對?」
——果然,晏欺又不說話了。
他心窩裡像是藏了塊寶,誰過去一碰,他準跟誰急。
薛嵐因拿他沒有辦法,只能好聲好氣地半蹲下去,矮著腦袋輕聲哄他道:「師父,說說吧。」
晏欺抿緊嘴唇,沒再看他,似乎也沒打算吱聲。
薛嵐因撥出口氣,又接著道:「說一說吧,師父。你是怎麼撿到我的?在那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很早就想這麼問了,一直拖到今天出口,反而有些難以形容的忐忑與不安。
他原自認為活了十六年之久,也不過是個未經世事的普通人,而今出來闖蕩一番,方知在他尚未降生的十六年前,遺留了一份獨屬於他的陌生記憶。
「師父,爾矜是誰?」薛嵐因傾身過去,一絲不苟地貼近晏欺涼薄如斯的冰冷麵容,尤是固執不斷道,「別的不說,你好歹告訴我這個——你說『嵐因』是師祖替我起的名字,而小矛則是我老土難聽的大名……那爾矜是什麼?是不是我曾經用過的名字?」
良久無聲。
晏欺一向刻意躲閃的眼睛裡,總算有了一絲微不可察的鬆動。
「薛爾矜這個名字,是……」
話方出口,卻見晏欺眸色陡然一凌,驀地施力將薛嵐因一把拽往身後,轉而收手揮散內力,片刻又隔空支起一道數尺之高的真氣屏障——
不過眨眼一瞬,三聲兵刃鈍響轟然於耳畔炸開,薛嵐因方要驚詫抬頭,反被晏欺單手朝下一摁,緊接著又是揚袖橫空一掃,恰將頭頂突襲而來的碎石沙礫擊落在地,須臾化為一片與黑暗相交融的細小塵埃。
「——哎喲哎喲,看我這是不小心請來了哪尊大佛呵?」
頭頂漆黑如夜的石縫之間,女子陰柔清脆的嘲諷聲響綿延不斷道:「晏欺啊晏欺,我該說你們二位是師徒情深呢?還是愚蠢至極?」
第31章 徒弟,嘴伸過來
晏欺容色不變,仍是沉靜如水道:「玩夠了也差不多該出來了,元驚盞。」
薛嵐因聽罷一怔,隨即慌忙前去扶緊晏欺胳膊道:「師父!」
「你到我身後去,別離太遠。」晏欺道,「屏障在外,他傷不了你!」
薛嵐因應言後撤,還未能開口同晏欺說上隻言片語,飛馳而來的鋒銳短劍已接連扣在屏障外圍正光圈處,「啪」地一響,頃刻隨之凝結成冰,碎如零落驟雨。
放眼一片昏暗無光的模糊視線中,唯有一縷陰冷幽光逆風而立,遠遠望去,卻像是生生蒙上一層大霧一般,幾乎沒法輕易將之看得清楚明瞭。而晏欺畢竟非普通等閒之輩,匆匆一眼便判斷出方位如何,順勢一掌狠狠拍在身側略微粗礪的石壁之上,催使那落地無數碎石融於流動如潮的內力中央,一揚腕,一攏指,紛紛有所意識地拋向前方暗域之中,爭先恐後朝元驚盞所處的晦暗角落傾瀉而下。
不料這娘們兒似的臭男人,披了一身女人皮囊,倒是難得瀟灑又利落,剛開始還被晏欺一手反擊砸得不知所措,但在意識到對方內力早已供給不足的一瞬之間,一切懼怕都化為了大風一吹便跑的牆頭土灰。
晏欺將自己折騰至燈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