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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又是什麼人?哪、哪裡來的?」
薛嵐因自然不會向他自報家門,兀自將眼睛轉了兩下,便開始盡情扯謊道:「我啊……是長行居的客人,來這裡只不過是為了……討兩口茶……」
「胡說八道。」話未說完,那位老人家已是半信半疑道,「喝茶的客人,跑到鎮劍臺來做什麼?」
薛嵐因讓他說得一僵,好半天,方決定死馬當活馬醫,理不直但氣壯地反問他道:「那你又來鎮劍臺做什麼的?」
「我是來……」
——老人頓了一頓,突然就沒聲兒了。
許久沒再發出一個字。
薛嵐因目瞪口呆,一時也是萬萬沒想到,自己隨隨便便來的這麼一句話,竟直接將人給……問住了。
問住了?
他不信,又一次折腰上前,小心翼翼道:「你是來做什麼的?」
老人滿面茫然,反是木訥望向他道:「我是來做什麼的?」
——得了,老年痴呆。
薛嵐因無奈又好笑,轉而慢悠悠地蹲在老人邊上,極盡耐心道:「那……老人家,您方才是為何要現身於此?又是為何……不讓我觸碰那扇屏風?」
「屏風?」老人微微蹙眉。很快,又像是緩過神來似的,吞吞吐吐地解釋說道:「那扇屏風……不能碰的,不能碰。」
薛嵐因揚眉道:「為什麼?」
老人眯了眯眼睛,許是過多的思考讓他有些費神,好一陣子,方繼續搖頭道:「後面放了……很重要的東西。」
薛嵐因喉嚨一緊:「放了什麼?」
「放了……」
不等老人將話說完,薛嵐因已是神色一沉,倏地一下站起身來,不由分說朝那扇屏風所處的方向沖了過去。老人大驚失色,慌忙要上前捏住他的臂膀,不料這小子聰明得很,被連攔兩次長了記性,側身輕鬆躲至一旁,索性橫了心思,揚起一腿重重踢了出去。
他這一下破天荒踢得格外精準,不偏不倚,正巧落在屏風中央所設有的特殊結界上,老人見狀臉都變了,飄忽身形驟然化作一道白光朝前猛撲而來,而與此同時,滿屋陳列的各式木劍亦在結界應聲碎裂的那一瞬間開始瘋狂嘶鳴震顫,就像是——
就像是一起活過來了一樣。
但薛嵐因根本管不了那麼多,白光阻力之下的行動變得格外艱難,他一邊伸手試圖將整扇屏風掀至一旁,一邊發了狠似的咬牙低喊道:「我知道,我師父肯定在這裡,誰都別想攔……」
「咔」的一聲脆響,屏風的突然斷裂硬生生將薛嵐因接下來的所有話語逼了回去,然後,便再難吐出一個字來。
只見那扇紫竹屏風所圍成的窄小結界之後,並非他心心念念所惦記師父晏欺,而僅是安安靜靜地躺了一柄從中斷裂的三尺木劍,劍身上赫然刻了清晰無比的兩個大字——「豐埃」。
豐埃素劍……
薛嵐因愕然轉身回頭,恍惚囫圇間,聽得門外一聲鈍厚的伏地聲響,有人俯首跪地,恭敬而又鄭重地向身後那縷幽幽白光道:
「弟子……易上閒,見過師父。」
緊接著,薛嵐因就像是徒然被抽乾所有力氣一般,眼前一黑,歪歪斜斜朝後仰倒過去,徹底失去意識。
第39章 師父,這回是真親了
這樣一倒, 便耗去了足有一天半的時間。
他實在太累了。
自那日地底與谷鶴白一遇至今, 晝夜奔波的身體便未得到片刻休憩,而今遽然施力與鎮劍臺內護劍結界相互碰撞,指使周身經脈逆沖, 血液橫流, 最終不堪重負,頹然倒地不醒。
再睜眼時,天邊已是一片晦暗無光。晚霞都散盡了,唯獨連水的木質雕窗外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