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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秋日典帳倒是賈府傳統，雖說今歲倒是比往年早了幾日，眾人也未太放在心上，入了府交了帳。按常理府中大管家問上一番便也罷了。若是大老爺有興致，親自問問道也是有的。問過之後，便也無事。去大老爺處再磕個頭便是了了。

只是今年這諸位掌櫃一進府便覺得和平日不同。一入府門先交了帳。這收帳的管事瞧了帳，問上兩句話給便每人發個號牌，叫其去對應號牌的房中候著。眾人皆是不解，但因這管事面生又不敢多問，只得依了言去不同的房中先候著。不多時，人俱已到期，這帳冊也繳納完畢。這時才有管事捧著紙筆進了這等候各房。眾人見了忙將其擁在當中。

那管事笑道：&ldo;各位暫不必心急，這帳冊已送去老爺那裡。老爺今日還有事交代，請諸位掌櫃取筆墨自用，將各自擔任掌櫃年限，自己經任鋪子經營狀況盈虧幾許收入幾何，鋪子經營至今緣何如此，統統寫明。最後寫上各自名姓，一炷香的工夫我便來取。&rdo;

眾人中有人一聽心裡便有了幾分慌，往日裡這帳面虧空，待府中管事問時編個由頭再孝敬一二便過了，怎麼今日竟不循舊例？人群中有耐不住的便出言問道：&ldo;怎麼今年竟不循了舊例？&rdo;

那管事聽言冷笑道：&ldo;老爺如此吩咐，我便如此做就是。那裡敢問老爺去。若是諸位不服，一會兒見了老爺自管自己問去便是。&rdo;

眾人聽了此言，心內大罕，雖有諸多疑慮，也只得暫且壓下。少頃又有人問道：&ldo;這經歷頗久，也記不得太清，可否察閱舊日帳冊？&rdo;

那管事道：&ldo;身為掌櫃這幾年經營都不記得，可見平日裡也未有多上心。你且慢慢想或是想清楚寫上去，或是想清楚一回兒老爺問如何回稟就好。我今日只管取你們寫下的這東西，旁的不必問，問我也不知。&rdo;

眾人聽了更不敢言，只得捏著筆將那人說的一一寫下。果然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那管事便來收。眾人也不敢多言。

賈赦端坐，一手翻看著眾人寫得經營情況，一手翻開帳冊，將自己寫的與帳冊不符的盡數挑出。眼見著就挑出了三分之二的帳冊鋪子。賈赦瞧見冷笑道：&ldo;原本以為出了賴大一事，這些人能收斂一些。如今看來，還是自己想得太過天真了。今日還想再繼續糊弄可是不行。我今日定要讓你們怎麼吃進去的，怎麼給我吐出來。&rdo;言畢重重往那帳冊上一拍，對跟在身旁伺候的管事說道：&ldo;你去將這三個鋪子的掌櫃給我叫進來。&rdo;

這管事見賈赦臉上有了怒意，更是不敢耽擱，少頃便將賈赦點名的三個掌櫃帶了進來。

這三個掌櫃本來心中有鬼，見賈赦不叫旁人獨叫自己，更是心慌。見了賈赦小心翼翼磕了頭行了禮便低著頭不敢吭聲了。

賈赦瞅了瞅這跪地的三人，也不讓其起身，冷眼瞧了一會兒才道：&ldo;你們三個也算是老掌櫃了，管理鋪子少說也有二十五年，怎麼經你們手的鋪子一家卻不如一家去？汪掌櫃，你先與我說說？&rdo;

這管著豐瑞軒的汪掌櫃聽賈赦如此一問，心裡七上八下的，但也不敢不答，只得硬著頭皮道：&ldo;回老爺的話，這幾年經營的確不好。這行情一年不如一年，我也是無可奈何啊。&rdo;

賈赦一笑道：&ldo;是啊，的確無可奈何。聽說你還又置辦了兩處宅院，院裡養了個小戲子？不但如此，你還給那小戲子也買了地去？這兩套宅院花費一千二百五十兩。這小戲子花了八十兩。你到很是捨得嘛。不過我記得我們府上這掌櫃一年是五十兩的年資，做得好另有紅利。論起來雖說也不算低，但汪掌櫃年年虧損紅利自是沒有，只是這個花法單論年資，怕是也經不住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