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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蒙靜默著聽完這個故事,然後唐突地詢問:&ldo;我可以看看那個嗎?&rdo;
提琴手有些驚訝,然而他還是將加隆交到了這個奇怪的男人的手裡。
那只是一枚普通的金加隆而已。可是艾德蒙卻記起三十年前他將裝有照片的信封遞給海厄辛絲時的場景,她先是無聲地痛哭,然後任憑他把她帶回帕金森莊園。在那個冬夜之後她大病一場,直到翌年春天才漸漸好轉。後來她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既不微笑,也不流淚。
她似乎認了命,漸漸接受了生命蒼白而呆板地向前流逝的現實。在很多年間她都沒有提及布萊克的名字,彷彿那段年少時長達七年的愛戀只是冬日消融的雪花一般轉瞬即逝。
在西里斯入獄後直到他出獄的那十二年間,泰晤士河依然在繼續流淌,而海厄辛絲卻再也沒有輕易踏出家門。除了那間無人能入的房間以外,她似乎已經把那場倫敦遺夢閉鎖在心臟最深處,永世不提。
是不想,還是不願?
在多年之後,艾德蒙突然明白了那年冬夜藏在她眼淚下的故事。
他握著金加隆久久無語,原來她的一部分靈魂早已死在那個冬夜。她的快樂、痛苦、悲傷或憤怒都漸漸冰凍,那個能讓布萊克和他都愛上的姑娘已經被他親手殺死。
他將懷特小姐變成了帕金森夫人,但那是他最初想得到的嗎?
提琴手張了張口想叫住這個毫無徵兆轉身就走的陌生男人,可是在這一剎那他卻突然認出了他。
三十年前,他們一個在橋上,一個在橋下,分守於不同的兩端,共同見證一個故事的告於段落。
當夜返回帕金森莊園後,艾德蒙步入那間曾屬於海厄辛絲的休息室。此時再看,房中每樣陳設彷彿都有了新的意味。
他走到那幅巨大的壁畫前細細端詳,這顯然是昔年西里斯和海厄辛絲在格林威治區的住所。艾德蒙的目光落到那條&ldo;s&rdo;形的窗框上,旋即輕蔑地笑了,他無師自通地伸手觸動那玄妙的機關,接著伸手從裡面拿出一隻盒子‐‐一隻曾用來裝麻瓜巧克力的鐵盒‐‐它或許不是經由西里斯之手交給海厄辛絲的那一個,但它背後的意義並未因此而改變。
可是除了那個掛墜盒以外,盒子裡沒有任何新增的東西,僅僅是幾封信函和一些瑣碎的紀念品。
這真諷刺。她用來懷念布萊克的東西居然是他交給她的。艾德蒙這麼想的同時卻發現那張教堂前的照片背後又多了幾行字‐‐
&ldo;我的生命應該終結在1979年,而我仍活著的唯一理由就是因為你。&rdo;中間隔了一段空白,然後是一行因顫抖而變得難以辨識的字:&ldo;你瞧,說到底,我依然是一個可恥的斯萊特林‐‐否則我就會有勇氣去死了。&rdo;
艾德蒙頹然跌坐在床上,一時不辨悲喜,只覺得心中空白一片。須臾,他暗含酸楚地翻過照片凝視著照片上的人,似乎想從他們滿懷幸福的眼神裡汲取一縷溫暖。
先前被他隨手擱在床上的東西不慎滑落在地,它觸地的那一剎那卻突然發出了極輕的&ldo;咔噠&rdo;聲。艾德蒙屏住呼吸彎腰拾起,掛墜盒背面的機關彈開露出了一張疊得緊緊的字條。他怔住了。
或許是由於不忍細細端詳的緣故,海厄辛絲從未察覺掛墜盒背後隱藏的玄機。剛才那一摔徹底破壞了這個小小的機關,將這張遲到多年的字條呈現於艾德矇眼前,彷彿是命運的戲耍一般。
他猶豫片刻,終究將其展開。紙條上的字跡流暢從容、沉靜剋制,字型典雅而端正,雖然陌生卻毋庸置疑出自西里斯之手。
待看清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