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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不該進這間屋的。&rdo;

加百列吃了一驚，迅速轉回身。說話人正是剛才伊萊身邊的那位護士。她對他說的是德語。他也用同樣的語言答道：&ldo;對不起，我只是……&rdo;

&ldo;我知道你在幹什麼，&rdo;靜默了片刻，她繼續道，&ldo;我記得你。&rdo;

她斜倚在門上，雙臂交疊在胸前。她的頭傾向一側，要不是身上穿著松垂的制服，脖子上掛著聽診器，加百列會認為她在勾引他。

&ldo;多年前你的太太遭遇汽車炸彈襲擊。那時我是個年輕的護士，剛剛入行。當時我負責她的夜間護理。你不記得了?&rdo;

加百列定睛看了她一陣子。最後，他說：&ldo;我認為你是認錯人了。這是我第一次來維也納。我也從來沒結過婚。對不起。&rdo;他一邊朝門口走著，一邊匆匆補上一句，&ldo;我不該進來的。我只是需要一個地方好好思考。&rdo;

他走過她身邊。她伸出手搭在他胳膊上。

&ldo;對我說兩句真話，&rdo;她說，&ldo;她還活著嗎?&rdo;

&ldo;誰?&rdo;

&ldo;你太太，那還用問嗎?&rdo;

&ldo;對不起，&rdo;他堅定地說，&ldo;不過你的確認錯人了。&rdo;

她點點頭‐‐隨你怎麼說吧。她濕潤的藍眼睛在昏暗的光線裡閃爍著。

&ldo;伊萊&iddot;拉馮，他是你的朋友吧?&rdo;

&ldo;是的，很好的朋友。我們在一起工作。我住在耶路撒冷。&rdo;

&ldo;耶路撒冷，&rdo;她重複著，好像很喜歡這個詞的發音似的，&ldo;我一直很想去耶路撒冷。我的朋友們覺得我發瘋了。你知道的，自殺式炸彈，還有那些可怕的事兒……&rdo;她的聲音啞下去了，&ldo;可我還是想去。&rdo;

&ldo;你應該去，&rdo;加百列說道，&ldo;是個美好的地方。&rdo;

她第二次觸控了他的手臂。&ldo;你的朋友傷勢嚴重。&rdo;她的語氣柔和，帶著哀傷的調子，&ldo;他會經歷一段非常嚴酷的時光。&rdo;

&ldo;他還能活嗎?&rdo;

&ldo;這樣的問題，我是不允許回答的，只有醫生才可以預測病情。不過如果你要聽我的建議，那就多陪陪他吧，和他說說話。說不定，他還能聽見你說的呢。&rdo;

他繼續逗留了一個小時，隔著玻璃盯著伊萊一動不動的身體。護士也回了病房。她花了幾分鐘時間檢查了伊萊的幾項重要指標，隨後向加百列示意，要他進來。&ldo;這是違反規定的，&rdo;她神秘兮兮地說道，&ldo;我會在門口替你望風。&rdo;

加百列沒有同伊萊說話，只是握住了他浮腫而淤傷的手。眼看著又一個親密的人又一次躺在維也納的病床上，這樣的心痛是無法用語言傳達的。五分鐘後，護士回來了，伸手搭在加百列肩上，告訴他時間到了，他該走了。病房外，走廊上，她告訴他自己名叫瑪格麗特。&ldo;明天晚上我值班，&rdo;她說，&ldo;明天再見，我希望會的。&rdo;

茲維已經走了，新一班保安人員接替了崗位。加百列乘電梯下樓，出了大堂，來到了屋外。夜晚的天氣越發苦寒起來。他將雙手插在外套口袋裡，加快了腳步。他正打算乘自動扶梯進入地鐵站，卻發覺自己的胳膊上多了一隻手。他扭過頭，本以為會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