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頁(第1/2 頁)

房中有桌，桌上有酒，還有明眸巧笑，細語啁啾。

徐夢痕看上去已經醉了，美酒醉人，美人更醉人。他醉眼矇矓，看著那張錦帳紅被的大床，眼神中透出曖昧的意味，輕撫著她的縴手，道：&ldo;胭脂姑娘，在下遠道而來，今晚能在這張象牙床上借宿一晚嗎?&rdo;

胭脂姑娘的臉看上去比胭脂還紅，低眉歉然一笑，道：&ldo;王公子，胭脂雖為風塵中人，但也有自己做人的準則，那就是萬般皆可，但絕不留客在此過夜。所以公子美意，胭脂實難從命。&rdo;

徐夢痕掏出一張銀票放在桌上，道：&ldo;現在呢?&rdo;

胭脂正色道：&ldo;如果王公子認為在桌上放幾張銀票便可令胭脂破例，那王公子未免也太小看胭脂了。&rdo;

徐夢痕臉一紅，收回銀票，顯得有些尷尬。

紅胭脂嫣然一笑，又道：&ldo;不過規矩是死的，人卻是活的。小妹雖立誓不留客人在此過夜，卻沒說不可以陪客人在胭脂樓以外的地方過夜。小妹在香花街以外的地方還有一處陋室，若王公子有心，不妨前往，小妹在此洗沐潔芬之後，一定在彼處恭候大駕。&rdo;

徐夢痕一怔，道：&ldo;果真如此?&rdo;

紅胭脂莞爾一笑，拿出一張薛濤紙，提筆寫了一行小字，遞給他道：&ldo;屆時，紙上所寫之處，會有馬車專候。你不用說話，自會有人送至溫柔鄉。&rdo;

美人垂青，佳人有約，徐夢痕不由得驚喜萬分，手捧紙條，如奉法旨，連連點頭道：&ldo;在下一定依時赴約!一定依時赴約!&rdo;

紅胭脂送他至門口，目光依依，萬分不捨，柔聲叮囑道：&ldo;天黑路遠，王郎一定要來，以免佳人久等，倍感寂寞。&rdo;

徐夢痕再三點頭，依依惜別，遵囑下樓而去。

陸一飛在隔壁探聽得明明白白，只恨無法看清那紙上字跡。

他急忙回身將玲瓏姑娘的梳妝檯擺回原處，出門之時，看見玲瓏姑娘正蹲在門口打瞌睡。夜風吹來，令她縮成一團。

他心中好生過意不去，將自己身上所有銀子全掏出來，也不過二十餘兩，想起徐夢痕一擲千金的豪爽，未免在心中暗暗感嘆。

他把銀子全數給她，並叮囑道：&ldo;今晚之事，你知我知，千萬不可對別人說起，以免惹來殺身之禍。還有，此地非久留之地，若有機會還是早日離開為妙。&rdo;

玲瓏看著他，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陸一飛走出胭脂樓，看見徐夢痕看著手中的紙條，向南而去。

他低頭想了片刻，仍舊悄然跟上。

10

徐夢痕腳下生風，很快便步出了香花街，仍舊朝南而行。

香花街的嘈雜與喧囂越離越遠。

穿過黑暗無人的大街，翻過狹窄潮濕的小巷，街市已被甩在身後。

陸一飛估計徐夢痕要去的地方是郊外，不由得暗暗稱奇。紅胭脂說在紙條上標明的地方有馬車等候，徐夢痕顯然就是前去尋找那輛馬車。

真的會有馬車在等他嗎?馬車為什麼要停留在如此偏遠的地方呢?是紅胭脂在捉弄他，還是真如她所說，她在香花街以外的地方等候他共度良宵?如果她果真需要男人，卻又為何要立下如此奇怪的規矩呢?

徐夢痕為什麼要易容之後，才去見紅胭脂呢?是怕她認出他嗎?難道他們以前見過面，難道徐夢痕以前就來找過胭脂?即便如此，再次見面，也無須化裝易容，更名換姓呀!

陸一飛腳下狂奔，腦子卻轉得更快，箇中疑點一一在他腦海中浮現。他決定今晚無論如何也要將此事弄個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