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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又要過年了，一年一年的輪迴，時間不知不覺就這麼沒了。轉眼我就26了。歲月真是不饒人。我爸和我一起在電視前面擇韭菜，他手很笨，我都擇了大半把了，他還在和那幾根奮鬥。

&ldo;琛兒，你怎麼有白頭髮了。&rdo;我爸忽然驚呼一聲，他坐在沙發上，我坐著馬扎，比他矮一截，剛好能看到頭頂。

&ldo;累的吧，現在開始自己做小手術了，天天想單位的事。&rdo;我手下的動作一頓，很快又恢復如常。我爸說我有白頭髮的時候我心裡著實麻了一下，我很怕老，人間疾苦裡有一個就是老無所依，我爸老了有我，我老了又有誰呢。我總是說別人喜歡鑽牛角尖，想不開。其實最想不開的人是我。

&ldo;哎，你都有白頭髮了。一轉眼，你都這麼大了。&rdo;我爸嘆了口氣，放下韭菜，拍了拍手上的泥土。&ldo;來，我給你拔了。&rdo;

&ldo;哎哎，拔什麼呀，哎，疼。&rdo;我擋了擋，還是被我爸揪了下來，明明只有一根白頭髮，愣是誤傷了兩根黑色的。純白色的髮絲夾在在黑髮裡真的特別刺眼。

&ldo;琛兒。&rdo;

&ldo;幹哈。&rdo;我應了一聲，繼續專心和韭菜奮鬥，就剩一點了。雖說是過年了，家裡依舊冷清，拜年的事情初一就全部完成了，初二我們在家閒了一天，今天是初三，我爸想吃韭菜餃子，我就去商店裡買了點韭菜，一到過年，什麼東西都漲價，一斤韭菜6塊錢，怎麼不去搶啊。

&ldo;你什麼時候領個媳婦回來，給爸看看。&rdo;

&ldo;我沒那心思。我這輩子就貢獻給祖國的醫藥事業了。&rdo;

&ldo;你還沒忘記那姑娘?&rdo;

&ldo;哪個姑娘?&rdo;我被他問懵了，我活了這麼多年，還真沒為了哪個姑娘相思過。

&ldo;裝什麼啊，你高中畢業那會兒，和我說什麼想自己過一輩子。當時還承認了。這會兒怎麼了，年紀大了，還會害羞了。&rdo;

&ldo;這都多少年的事了，你怎麼還記得。&rdo;

&ldo;能忘麼，關係著我兒子的終身大事呢。&rdo;我爸嘆了口氣，挑了幾個臺都是春晚的重播，他索性放下遙控。&ldo;我知道你隨我，痴情。可是，琛兒啊，人這輩子最怕什麼，就是沒人陪，有那麼個人在你身邊，伴著你，不管多苦多會覺得這日子有個盼頭。我老了，這幾年老的特別厲害，人過了50以後，身體就大不如前，你看我這血壓高也是一天比一天高。我真怕，哪天我要是沒了，你怎麼辦。&rdo;

&ldo;說什麼胡話吶，我看你好著吶，活了8，90沒問題。&rdo;韭菜擇完了，我把手上的灰在垃圾婁裡拍了拍，抬起頭看我爸，他臉上的皺紋越來越重，頭髮因為過年特意去染成了黑色，反而顯得有些違和。

&ldo;我不想勉強你什麼，如果不讓我看著你後半生有個著落，以後我到了地底下，沒臉見小梅。哪怕你不要小孩吶，好歹有個伴啊。&rdo;

&ldo;大過年的你說什麼啊。&rdo;我端著韭菜的盆站起來往廚房走。&ldo;我這樣挺好。你就別瞎操心了。有那功夫好好養養你的血壓吧。你就這麼著急把我往外攆。&rdo;

&ldo;你自己主意定了我也沒轍。可是做爹的總希望自己的孩子好。琛兒，爸一直覺得對不起你。沒辦法給你一個完整的家。爸心疼你。&rdo;

我把洗手池的水開大假裝聽不見他的聲音。因為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人是群居動物，最需要的就是陪伴，男人也好，女人也好，狗也好，貓也好。少了那麼一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