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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蒼囚

說到這裡的時候, 腦海里突然閃過他的臉，才發覺已經很模糊了。

&ldo;哥哥?&rdo;精靈迫不及待地追問道。

&ldo;我從未見過父母, 只有一個哥哥。&rdo;

&ldo;那他人呢?&rdo;

&ldo;不知道。&rdo;

&ldo;不知道?&rdo;

&ldo;嗯，我以前就喜歡惹事生非，得罪了不少人, 遭來殺身之禍，他給了我點錢叫我去聖都。&rdo;

&ldo;然後呢?&rdo;

&ldo;後來你應該知道了, 我進了教會，待了一年, 第二年的時候他託人來找我，說他生了重病, 快不行了, 希望能回去看他。&rdo;說到這裡腳步不自覺慢了下來。

&ldo;你沒去。&rdo;精靈用篤定地語氣替我說出了答案。

&ldo;嗯，我沒去。&rdo;

他沒有問為什麼，或許他知道。

本來就是個沒心沒肺的人, 只會對看上的人好，對於看不上的從不會多看一眼。

那個把我養大的哥哥就從來沒被當回事。

當年惹了一屁股麻煩，他叫我走就立刻走了, 毫不猶豫, 還拿走了他給的所有積蓄。

&ldo;我沒有回去並不是因為別的。而是感到愧疚。&rdo;看著精靈動容的神情, 忍不住自嘲地笑了起來：&ldo;我愧疚於竟然對他從不覺得愧疚。&rdo;

這話說起來很繞, 也不知道他聽懂了沒有。

精靈卻點頭了：&ldo;你在意的是你沒有愧疚這種感情。&rdo;

&ldo;嗯，我不想去面對，就算回去了, 也給不了他想要的。而且那個時候留在聖都是最好的選擇。&rdo;

我是個極度自私的人，自私到以前從來沒有發覺，直到出去了，和很多人接觸過，才明白自己是光明之神信徒中的異類，與其說是愧疚不如說是恐懼。

‐‐我是異端。

不過也沒花多少時間就接受了這個事實，異端就異端吧，活得好就行了。

我學得越來越狡猾，他們只知道這人討厭，但是又抓不著尾巴，而且很多時候做事都是一時興起，要命也不要命。

不過這一切在遇到這隻精靈後變了。

也許是從來沒有那麼在意過一個人，所以想把所有的一切都獻給他，他想要的，我想給的，或者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

&ldo;現在想想，去了煉獄也沒什麼大驚小怪的，報應罷了。&rdo;

得罪了那麼多人，每一個都恨不得我死，恨不得把我丟進煉獄裡永不超生，可是最後親自把我推下去的卻是最在意的人。

除了報應之外，都想不到該怎麼樣安慰自己了。

&ldo;你或許做錯過很多事情，傷害過很多人，但這份懲罰卻是我給你的。&rdo;他突然拉住我的手，並肩走在漆黑的小巷子裡：&ldo;不該是這樣，最不該的就是我。所以我也遭報應了。&rdo;

&ldo;哈!&rdo;我嘲諷地笑了笑。

他能有什麼報應?吃好喝好，當上了司法領主，成功提升了精靈一族在天界的地位，名利雙收，如今還成了法神，如果說這都叫報應的話，那這個世界上其他的人都別活了。

&ldo;你沒出現在我身邊之前，活得很寂寞，可那個時候並不覺得。直到你來，又離開，我才知道孤獨竟是這麼可怕。&rdo;

&ldo;一個人挺好的。&rdo;

&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