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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約莫一刻鐘,他終於走到了此番欲達之地。
重鐵牢門被人開啟。
戚廣銘步入獄牢之內。
他手裡鬆鬆地握著一封信,沖躺在裡側的男人道了聲:「四叔,朕來看你了。」
男人毫無聲息地縮臥著。
不知是因傷痛之故,還是因用藥之故,他看上去沉睡難醒。
戚廣銘不介意地笑了笑,「四叔且睡罷。朕只是來同四叔告個別。而今文乙、周懌皆已落獄,朕心中再無憂患。至於謝淖……四叔,這些年來你頂著謝淖的名字,著實是辛苦了。此事經由文乙及周懌之口供出,朕在驚訝之外,亦感遺憾。我大晉少了一員良將,而四叔更少了一位能起兵替四叔討要公道的親將。」
男人仍然毫無動靜。
戚廣銘走近兩步,稍稍抬臂,揚了揚手裡捏的那封信,「四叔同朕過於見外了。大平英王有孕這般大的喜事,四叔竟也將朕瞞在鼓中。英王雖有孕,卻是四叔尚未成禮的王妃,四叔一旦死了,英王若計為四叔報仇,則師出無名,朕正好可藉機發兵大平——只可惜四叔是看不見了。」
他將那信抽出,在男人緊閉的眼前展開,「朕沒想到,像大平英王那般英姿颯颯的女子,竟也能寫出如此綿綿情書。四叔,可真是叫人羨煞。」
薄薄的信箋被粗魯地撕裂,然後揉碎。
紙屑一層層地落在地上。
戚廣銘的靴底在那層層紙屑上壓了壓,然後他捻了捻指尖,沒有再說一字,轉過身,走出了牢房。
獄牢之外,譚君亦步亦趨地跟上去。
戚廣銘看向他,「詔草好了麼?」
譚君頷首,「回稟陛下,皆已安排好了。」
……
晉煕郡。
鄂王府中的春花已開了滿院。
可鄭至和卻毫無心情賞花,他正顧不得禮數地拉著倪楓趕往中院主屋處,步伐因過於緊張而踉踉蹌蹌,若非倪楓在旁攙扶著,他有幾次都差點摔翻個跟頭。
「誒,這可如何是好……」鄭至和一面疾行,一面輕責倪楓道:「可是你行事有差,導致英王殿下起了疑心?否則,顧先生今日又為何會從府外單請了郎中來?」
倪楓不似他那般焦急,如常道:「老師。此事豈能怪下官?英王殿下聰慧過人,下官能將她瞞到今日,已是極了不起了。」
鄭至和連聲嘆息,就這般滿面憂容地到了卓少炎屋門前。
門扉大開。
顧易站在門口,似正等著他二人前來。
鄭至和躑躅不前。
顧易道:「鄭大人,請進罷。」
鄭至和無法,只得由倪楓伴著,緩步走入屋內。
屋內,顧易請來的郎中正跪在地上。卓少炎坐著,臉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只是她的手邊,擱著一柄劍。
她見二人來了,便對跪在地上的郎中道:「先生方才說,我的孕象如何?」
郎中老實回答:「殿下並未懷有身孕。」
卓少炎點了點頭,叫顧易將人帶走。
然後她抬眼望向鄭至和,再望向倪楓,然後輕輕一笑。
這一笑,登時叫鄭至和噗通跪了下來。
倪楓嘆了口氣,只得跟著跪下來。
卓少炎的笑意漸漸轉冷,消失在嘴角。她伸手握住劍柄,「鄭大人。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欺騙鄂王和我?」
鄭至和稽首大叩,汗濕後背,「臣、臣豈敢欺騙鄂王?……偽制殿下、殿下有孕一事,是臣奉了鄂王之命,才敢辦的啊!」
倪楓在旁,跟著點了一下頭。
門口,顧易深深皺起了眉。
他看向卓少炎,卻見她神態無異,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