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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炳靖回說有事不便,叫人去請卓少炎同長寧用膳,再單送幾樣菜來他這裡。
侍婢不敢違逆他意,照實回去稟了戚炳瑜。待人再單送菜來他這裡時,戚炳靖貌似隨意地問了問卓少炎晚膳用得如何,侍婢答說,英王殿下說沒什麼胃口,只叫人送了些粥,用罷便歇了。
等人退走後,戚炳靖持箸撥了撥那幾樣菜,一口未動。
他按了按太陽穴,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
……
一直到亥時,戚炳靖仍未自書室中出來。
周懌得知,立刻前來探看。書室裡外伺候的人早就被戚炳靖打發了個乾淨,眼下連個添水煮茶的都沒有。
「王爺。」周懌自覺地將水煮上,看了眼戚炳靖朔青的臉色。這明顯的異狀令他更加謹慎,斟酌著開口問:「可是宮中有事?」
戚炳靖道:「我的舊事,她昨夜都知道了。」
周懌默然。此刻看著戚炳靖的神色,他也能猜到八九分卓少炎的反應,又豈能不明白戚炳靖的心情。可他不是和暢,不擅解意,故而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沉默片刻,周懌仍是選擇有話直言:「王爺同她走的本就不是一條道,她難以接受王爺所謀之事,不是她的錯。」
不論是他還是和暢,當初都勸過諫過,但誰都擋不住戚炳靖的一意孤行。
雖不是一條道,但戚炳靖在她身上花了多年的心思,自然懂她,更是心甘情願地為她一路保駕。如今換作她,面對戚炳靖的諸多舊事不過一日夜的功夫,莫說懂他、莫說心甘情願,單論眼下她還能留在他身邊,便已是極為不易了。
周懌本想勸戚炳靖,莫求太多。但他慎思再三,沒說出口。
「周懌。」戚炳靖道,聲音沒什麼起伏,「我同她說,若她難再付真心,我也不留她的人。你說,我是不是愚蠢至極?」
周懌一時無言,只是皺眉。
戚炳靖攥緊了的拳頭抵在桌案上,他久未進水的喉嚨有些沙啞:「你說——我是不是愚蠢至極?!」
水燒開了。
周懌將茶盞拿去燙,然後重新添茶。他走回戚炳靖身旁,奉上茶,如實道:「王爺。以英王殿下的性子,不論王爺說與不說這話,她若真心想走,王爺必也是攔不住的。」
……
子時過半,司夜的婢女將將輪換過一回。
戚炳靖回到他同卓少炎歇宿的主屋處,立時就有婢女執燭為他開門,「王爺。」他邁步進去,壓著聲音問:「英王如何?」婢女答說:「英王殿下早已睡熟了。」
他未解外袍,直接繞過屏風,走去裡屋的床邊。
床帳低盪,隱約可見她側臥的身影。她的呼吸聲輕又平穩,胳膊搭在被子外面,袖口被蹭卷至肘間,裸露的面板在夜裡看起來白得冷青。
戚炳靖無聲地撩起帳子,伸手輕輕地將她的衣袖扯下來,蓋住她的手臂。
他立著看了一會兒她平靜的睡容,然後放下床帳,退了幾步,尋了把椅子坐下,就這麼望著被絲帳遮罩在內的她,一動也不動。
四更一過,婢女悄聲進來叫起,一見這副場面,登時一愣。
戚炳靖轉過頭,示意她莫出聲,自己起身走至外面的小閣內,命人來服侍他洗漱、更換朝服。
……
窗格上凝著的冰晶在清晨的暖陽照耀下,變得五彩斑斕。那一片斑斕映上銅鏡,將鏡中人的面容也染上了幾縷不一樣的華彩。
卓少炎微微閉眼,錯開陽光。
婢女立在她身後為她梳發,一面梳一面道:「今日是除夕,每年的這一日,公主殿下都喜歡熱熱鬧鬧地過。去歲王爺有事急著趕回南面,連團圓宴都沒和公主一起吃上。今歲王爺不僅留在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