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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程黛黛頓了一下,抿著嘴開口,聲線輕淡:「對你所做的一切,我都很抱歉,也很對不起我打擾你了,但不管怎樣都希望你能理解。」
話音落下。
程黛黛走了。
可能是自覺退場,也可能是不想繼續自取其辱。
而遲暮之留在原地,聽到她臨走時的話。
理解?
遲暮之哂笑一聲,再想起剛剛和她進行的對話,一直隱忍著的反胃感,頓時升起。
她閉上眼單手撐在盥洗臺上,緊捏著手心的紙團,強壓著大腦中情緒,忍著胃裡的作嘔感。
可又像是極其噁心,她轉身走進隔間內,「砰」地一聲關門,乾嘔不止。
幾秒後,隔間門重新開啟,遲暮之走到盥洗臺前,彎下腰,開啟水龍頭,接起一捧清水,漱了漱口。
她垂眸看著水龍頭中流下的水,單手承接著。
冷水冰涼,流淌過她的掌心,指尖。
溫度似是有些熟悉。
如同那天的校服被冷水潑倒。
冷冽的溫度傳遞到她的面板上,令人不自覺地顫抖。
生冷刺骨。
那天程黛黛說對了,校服濕了,她沒有媽媽能幫她換衣服。
而她生病了,也沒有人能幫她做什麼。
沉迷於酒精裡的父親,除了給她辱罵和毆打,沒有任何的感情。
妻子逃難一般的拋棄,讓他無力挽回也失去了顏面。
等醉酒父親真正意識到自己女兒的精神問題,也是在學校班主任打來的電話裡得知的。
——「你女兒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對班級的氛圍造成了影響,學校這邊不建議繼續進行學習,希望能得到治療調整後返校。」
隨後,父親沒有選擇送她去醫院,而是選擇讓她呆在家裡。
鎖上了門。
其實在沒有喝酒的時候,他是一位正常的父親,會給她做飯,會跟她說話,然而酒後只有打罵。
當時的遲暮之在家裡,明顯覺得自己好像沒有任何變化,周圍的鄰居也漸漸發現了她的異常狀態。
躁鬱症發作,尖叫和掙扎。
躁狂和抑鬱同時並存,偶爾她也會有幻聽和幻覺。
幻聽著學校裡的議論,幻覺著他們的目光注視。
無法控制,然而也隨著一天天的發展,令人厭倦。
所以在一個經濟條件不好的情況下,父母沒有任何辦法的情況下,那天總會到來。
那也是遲暮之難得清醒的,一直苦熬的一天。
她照常被關在家裡,中午的時候,父親給她做飯,開口問她想不想出去走一走?
這是遲暮之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抬頭看著父親。
他沒有喝酒,樣子也很正常,只是像是一夜未睡,看著很累。
遲暮之最後,點頭答應了。
出門的時候,父親不熟練的牽著她的手,小聲問:「想去哪兒?」
遲暮之想了一會兒,搖頭說:「我不知道。」
父親聞言沒有多想,最終帶著她去了市中心的街道上。
那天好像是週六,街上來往的人很多,父親牽著她在街道兩旁走著,就像是漫無目的一般,一直遊轉著。
遲暮之體力漸漸開始消耗,有些疲憊的開口:「爸爸,我不想走了。」
父親彷彿回神了一般,連忙應著,「啊,好,那休息一下。」
遲暮之點頭,「我們現在回家嗎?」
「等一下。」父親頓了頓,牽著她似是呢喃道:「再等一下。」
「爸爸。」遲暮之不懂他的意思,「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