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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樂了。真是個好溫暖、好明亮的太陽天啊。

&ldo;依晨是個很內向的孩子。我剛調來這裡的時候就發現，那次事件對她的傷害尤其大，所以挑選收養人的時候也就格外小心。&rdo;走進室內，馬莉仔細地把手裡的錢數了兩遍，交給了另一名神職人員，&ldo;她這樣惹人憐愛的孩子，很容易激起收養人的同情心，要求領養她的人絡繹不絕呢。&rdo;

我掃了眼屋裡，除了三張鋪著竹蓆的木床與幾個櫃子以外，一無長物。牆上掛滿了照片，令我不禁回想起&ldo;龐欣&rdo;的臥室‐‐這裡大概就是修女們的寢室了。

&ldo;那看來你是千挑萬選給她找的人家了?&rdo;

&ldo;韓先生麼?他是有緣人哦。&rdo;

&ldo;有緣&rdo;?您到底信佛信教啊?

馬莉從櫃子裡抱出個箱子，翻了一會兒，把一沓檔案遞給我：&ldo;收養檔案都在這裡，手續是很完備的。&rdo;

我看了看，無外乎是些身份證及戶口本影印件、收養申請書、授權委託書、無犯罪記錄證明、財產證明、無精神病及傳染病證明之類的，還有一份收養協議。&ldo;收養人韓松閣……修女，據我所知，來領走依晨的似乎不是收養人本人吧?&rdo;

&ldo;您是說韓先生的兒子吧?&rdo;馬莉從門外拖進一筐芹菜，坐在床沿上開始擇菜，&ldo;我對他印象蠻好的，依晨也很喜歡他。對了，他很慷慨的哦。&rdo;

我盯著手上的檔案：&ldo;她原來就叫依晨?&rdo;

&ldo;對啊，至少我來的時候她就叫這個名字。&rdo;

&ldo;有姓依的?&rdo;

&ldo;這裡還有叫小濤、小珍、洋洋、敏敏的，沒有找到家之前，名字不過是個符號，叫什麼不打緊。主給予的是生命，關愛的也是生命啊。&rdo;

這種說辭，怎麼聽起來那麼耳熟啊。

她伏身從筐裡揀菜的時候，項鍊上的十字架垂了下來，領口隱約現出一線春光。我慌亂地把眼神移開：&ldo;你、你剛提到&l;那次事件&r;是……&rdo;

&ldo;張邊路……&rdo;馬莉停了下來，擰著眉頭吸了口氣，&ldo;我不想提那個人。每次想到，我都會後悔為什麼沒早些來這裡。&rdo;

我忙安慰道：&ldo;不能怪你，怪也得怪上帝把這些孩子給忘了。&rdo;

&ldo;沒有啊，主怎麼會遺忘這裡?他記性很好的。&rdo;馬莉抬眼望著我，表情再度歡快起來，&ldo;您看，他不是派我來了麼?&rdo;

大概是眼前這個修女的形象太過突兀，我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只得拐回原來的話題：&ldo;那次自殺事件，依晨也是當事人?&rdo;

&ldo;應該叫倖存者。&rdo;馬莉擇菜的動作十分利索，&ldo;她和雯雯、劉櫻、柳亞珍活了下來……不過還好啦，她們後來都被很不錯的人家收養了。&rdo;

&ldo;依晨從哪裡來的?她是孤兒?棄嬰?&rdo;

她張著嘴&ldo;啊&rdo;了一下：&ldo;您把我問住了……我來沒多久她就被韓先生領養了，這可能得去教會查……&rdo;

我其實也沒抱多大希望：&ldo;那，有沒有和她關係比較好的孩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