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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方達撇開視線，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許莉定定看著林舒，眸光顫了一下。

吳懈背對著他們，沒人能看見他臉上的表情。他偏過頭不看任何人，但上下滾動的喉結暴露了他內心翻滾的情緒。林舒看了一眼男朋友，另一手也覆上了他的手背。

&ldo;當然，到底怎麼做，還是要看二位的決定了。但即便這個家散了，你們都不在他跟前了，我也會依然陪著吳懈的。可能以後會辛苦一點，過得沒有現在這麼闊綽，但我們倆還這麼年輕，沒什麼過不去的……&rdo;

她的聲音低了下去，頭也跟著垂下來。房裡一時沒人說話，每個人都在沉默，各懷心事。

吳懈依然偏著頭。他的胸口起起伏伏，眼睛也濕漉漉的。過了好一會兒他終於轉過頭來。

&ldo;走吧。&rdo;他輕聲對林舒說。

林舒抬起眼簾，對上那雙褐色的眸子。他的眼角發紅，但眸光閃亮，透著感動和溫柔。

她嗯了一聲，微微彎起嘴角。

兩人牽著手走到門口。

&ldo;你們等一下。&rdo;

吳方達從沙發上站起來，朝他們擺了擺手。他拿起桌上的牛皮袋子，搖搖頭笑了，笑得很勉強，也很苦澀。

&ldo;吳懈啊……&rdo;他沉聲喚了兒子一句，目光深深看向他。

林舒看著老闆，突然覺得他沒有一點兒印象中的樣子了。他看起來滿面疲憊，眼角和嘴角聳拉著，個子好像都矮了一截，一下子沒了精氣神。林舒從沒見過他這個樣子，這麼的……頹敗。

他抬抬手正要說什麼，動作就僵住了，痛苦的表情從他的臉上一閃而過。

&ldo;爸!&rdo;

&ldo;啊!老吳!&rdo;

林舒呆在原地，看著吳方達像個斷線木偶一樣，仰面直直向後倒去。

第41章 &ldo;林舒，你學壞了!&rdo;

&ldo;病人是突發性心梗, 引起了休克，現在腦水腫，所以才會陷入昏迷狀態。&rdo;

吳懈瞪大眼, 嘴唇抖了抖, &ldo;怎麼會呢醫生, 我爸身體一向很好的啊……&rdo;

&ldo;所以你們才大意了啊。病人平時有沒有胸痛胸悶, 嘔吐發汗等症狀?&rdo;

吳懈腳底失去了重心，身子一歪，斜身靠在了牆上。

&ldo;我不知道……&rdo;

他不知道老爹有沒有這些症狀。實際上，他從來沒問過他身體怎麼樣。他理所應當地認為父親應該跟以前一樣。

在他眼裡, 父親還很年輕的啊。

&ldo;醫生, 醫生, &rdo;許莉抓住醫生的袖子, &ldo;那他什麼時候能醒?&rdo;

&ldo;這個, &rdo;醫生垂下頭，不忍心和那雙滿懷期盼的眼睛對視，&ldo;我們沒有辦法保證。或許過兩天就會醒，或許要很久。如果昏迷時間長，可能會變成植物人或者有後遺症。現在我們只能儘量讓腦水腫儘快消下去……&rdo;

醫生的話沒說完, 許莉就跌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她的臉色和唇色白得嚇人, 手指也止不住地輕顫。

&ldo;媽……&rdo;吳懈走到她身邊，紅著眼睛喊她。

許莉閉上眼定了定心神，抬手理了理凌亂的髮髻，然後才抬眼看向兒子, &ldo;吳懈啊，你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