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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我是認真的。」柳曜站在門口輕聲說。
「柳曜啊,我真是想不明白,為什麼那麼多漂亮的女孩讓你去喜歡,你就偏偏要找一個男生呢?我就想不明白了!」柳政澤聲音沙啞,語氣裡儘是低低的怒吼。
「爸。我覺得男孩子可以跟穿白婚紗的女生在一起,也可以跟穿白色西裝的人在一起。性別並不是愛一個人的前提。愛一個人,是喜歡他發光的靈魂,而不是看他體內是xx染色體還是xy染色體。」
「閉嘴!你就是年紀小,總把什麼愛呀恨呀什麼永遠啊未來啊掛在嘴邊。你將來要是和一個男的在一起,你倆是不被法律承認的!沒有任何一條法律會保護你倆!沒有結婚證的兩個人怎麼可能會長長久久。本來相約要坐火車去看遠方,早晚會有一個人先下車。」柳政澤說道。柳曜不知道柳政澤現在的表情,但一定是痛苦不堪。
「爸……我曾品嘗過愛而不得的滋味,這些話我都懂。什麼海誓山盟的話我也不想再說。我只知道,我可以一直愛他,他也會一直愛我。我們會很幸福。」
柳曜的語氣很柔和,像是跟一個老友互訴衷腸。
屋子裡突然變得很安靜。能聽清座鐘擺動的韻律。
「柳曜啊,你知道為什麼我很少跟你提你爺爺麼?」柳政澤轉過身。柳曜抬頭,愣了一下,然後是緊密的心痛。柳政澤的臉上此刻已經掛滿了淚水。
他從未見過柳政澤哭過。那樣堅毅剛強的男人,從來沒有展現過如此脆弱的一面。
「你爺爺,其實是個同性戀。在他小的時候,他的父母也就是我的爺爺奶奶也不同意他跟一個男的在一起。在各種外界壓力下,他最後和你奶奶結了婚,有了我。可是我剛出生,就變成了沒爸的孩子。他在我出生之後跳樓自殺了。」柳政澤從未見跟柳曜說過這些。講這些話的時候,柳曜能看出柳政澤的內心是如何的掙扎如何的痛苦。就像是一隻親眼看見自己的孩子中槍的老虎。
「我能理解我爸當時內心的痛苦,這個世界沒有人真正理解他。在他選擇和一個女人結婚之後,他的靈魂已經髒了。他既無法愛上跟他結婚的女人,也再也不會出現在他愛人的面前。因為一紙婚約,破碎了他的人格。就像回族人吃了豬肉,他在這世界上永遠抬不起頭。」
「我沒有怪過他,只能怪當時他的妥協。他害了自己,也害了你奶奶。我不想讓這樣的事情在你身上再發生一遍。我有知道你是同性戀的權力,但我沒有接受你是同性戀的義務。你無法說服我,也請你好自為之。」
談話暫時告一段落,但柳曜知道這絕不是最後一次談話。
柳曜從來都是一個善良的人,他也懂得柳政澤的苦惱。他可以去和這個世界對抗,他可以背負著來自周圍環境所有的壓力與之抗衡。但是他做不到拉著柳政澤去對抗這個世界對他的偏見。
這個社會對他不太包容,他可以接受,別人的冷言冷語他也不在乎。他怕的是柳政澤的親戚朋友商業對手瞅著他的脊樑骨說他生了個同性戀兒子。
原來柳曜和司朗要想走在一起還是需要走很長的一段路。
柳曜安靜地離開了,眼神裡藏著說不清的傷感。
「少爺,你手怎麼了?」尹御往這邊走來,拉起柳曜的右手。
剛才撿碎瓷片的時候還沒有注意,柳曜的手上有一條淺淺的口子,正往外滲著血珠。
「哥,能陪我去個地方麼?」尹御拿創可貼簡單地包了一下傷口,跟著柳曜出去了。
兩個人由司機開車送到了家族墓園。上次柳曜來的時候是三天前立蘇小青之墓的時候。靜謐的墓園在夕陽的掩映下並不陰森可怕,暖暖的鍍一層桔紅色的光影,唯願逝者安息。
柳曜站在蘇小青碑前,清新的泥土氣味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