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頁(第1/3 頁)

他溫和地笑了笑。&ldo;記得我告訴過你我的生命以小時計算?&rdo;他說，&ldo;我應該拿出多少小時為三十年前的事情煩惱?&rdo;

&ldo;但是你為沒有犯過的罪一直囚禁在監獄裡，&rdo;我說，&ldo;這錯得很離譜。&rdo;

卡爾轉向我，淡白的舌頭舔著乾裂的嘴唇，凝視著我，&ldo;我不後悔被逮捕，被送進監獄。如果那天晚上他們沒有逮捕我，我今天就不會在這裡。&rdo;

&ldo;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rdo;我問道。

&ldo;你知道克麗斯特爾被殺的那天我買了把槍。我買那把槍是要用在我自己身上的，不是用在那個可憐的女孩身上。&rdo;

&ldo;你自己身上?&rdo;

他的聲音變得微弱，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ldo;那天晚上我沒打算喝醉。那是個意外。我兩三次將槍舉起來對著我的太陽穴，但是沒有勇氣扣動扳機。我從碗櫃拿出了一瓶威士忌。我只想喝一點再開槍‐‐只抿一小口來給我一些勇氣。但我喝得太多了。我猜我需要更多的勇氣。我醉倒了。我醒來時，兩個高大的警察正把我拖出家門。要不是他們逮捕了我，我就會完成那件事情。&rdo;

&ldo;你在越南沒有自殺，因為你不想進地獄。記得嗎?&rdo;

&ldo;到我買那把槍的時候，上帝和我已經說不上話。我已經在地獄。我不在乎了。沒有關係。我不能忍受我做過的事情。我沒有顏面再多活一天。&rdo;

&ldo;就因為你在越南沒有救那個女孩?&rdo;

卡爾轉過頭，我能看見他胸腔的呼吸變得急促。他再次用乾燥的舌頭舔他的嘴唇，停下來整理思緒，然後說：&ldo;那不是全部。當然，事情是從那裡開始的，但那不是故事的結束。&rdo;

我一句話也沒有說，默默地注視他，等待他解釋。他請我給他倒點水，我倒了。他潤了潤唇。

&ldo;我要告訴你一些事情，&rdo;他說，聲音柔和而冷靜，&ldo;這些事情我沒有告訴任何人，連維吉爾也不知道。我告訴你這些，因為我承諾過我會對你坦誠相告。我說過我不會隱瞞任何事情。&rdo;他的頭靠在枕頭上，眼睛盯著天花板。扭曲而可怕的回憶引起的痛苦劃過他的臉。某種程度上我想要他免除這種痛苦‐‐告訴他可以保守秘密‐‐但是我不能。我想聽。我需要聽。

他振作精神繼續說：&ldo;維吉爾和我都中槍的那場戰鬥之後，他們送維吉爾回了家，我在峴港休養了一個月後，被送回我的分隊。有維吉爾和塔特在時，越南還可以忍受，但是沒有他們，我想不出一個詞來形容我有多麼消沉。就在那時，我想著事情不會變得更糟糕，可是事情就到了那個地步。&rdo;

他的記憶再次回到越南，眼睛失去了焦距：&ldo;1968年7月，我們執行一次常規的搜捕與搗毀任務，搜查某個不知名的村子，尋找食物和軍火：跟往常一樣。那天熱得要死，達到人所能忍受的炎熱的極限，還有跟蜻蜓一般大的蚊子來吸你的血。讓你納悶怎麼會有人住在這麼個破地方，到底為什麼有人會為這個地方打仗。我們在搜查這個村子時，我看到一個女孩從一條小路上跑下來進了一間小屋，吉布斯看著她，跟隨她，一個人朝那個方向走。牛軛事件又要重演了。&rdo;

卡爾又喝了口水，嘴唇發抖，繼續說：&ldo;那一刻，我身邊的戰爭似乎消失了。所有的大話，呼喊、炎熱、正義與邪惡‐‐全消融了，只剩下我和吉布斯。對我來說唯一要緊的事是阻止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