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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他?&rdo;神色有些敬畏，卻又帶著少年特有的直率和不屑，&ldo;他才不是我什麼人。懷家莊中他是老大，大家都聽他的。&rdo;

&ldo;嗯。村裡可曾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我是說，在山鬼出現之前。&rdo;

&ldo;好端端的，哪有什麼怪事?不過……&rdo;

&ldo;不過什麼?&rdo;

&ldo;沒什麼。&rdo;

他說話吞吞吐吐，似乎另有隱情。拂雲望了李淳風一眼，見他沒有要深究的意思，便也不開口，剛想收回目光，卻發現對方也向她望過來，四目交投，連忙別轉了頭。

&ldo;聽三爺說，你見到了山鬼，是個女子。在哪裡見到的?&rdo;

連話也懶得多說，少年只吐出三個字：&ldo;黑雲嶺。&rdo;

&ldo;哦?村中獵戶都不敢去，你又怎會到那裡?&rdo;

李淳風這句話出口，少年立刻漲紅了臉，帶著怒氣。

&ldo;你不信我!&rdo;

&ldo;哎呀，怎會不信，只是好奇而已。&rdo;

&ldo;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底細!&rdo;懷容伸手一指拂雲，理直氣壯道，&ldo;他根本就不是什麼李神仙，你們是一路的，都是騙子!&rdo;

這句話一說，拂雲一下怔住了，青衫男子則挑起了眉。

&ldo;你怎知她不是?&rdo;

&ldo;我當然知道，&rdo;懷容帶著勝利的眼光瞟著三人，&ldo;阿哥說過，長安城裡，沒一個是好人!&rdo;

&ldo;哦?&rdo;李淳風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尉遲方：&ldo;如此說來，我們也是惡人了?&rdo;

&ldo;你比他和氣，&rdo;少年直率地說道，還不忘瞪一眼只顧埋頭走路的校尉，&ldo;不過阿哥說，長安人最會騙人，像你這樣的，臉上越是笑眯眯，肚裡壞主意就越多，一個字也不能信。&rdo;

&ldo;呃……&rdo;

哈的一聲，卻是尉遲方忍不住低頭悶笑，拂雲在前頭也嫣然。無可奈何地看了兩人一眼，酒肆主人舉起左手，用衣袖擋住自己面孔，喃喃道：&ldo;打人莫打臉，揭人莫揭短……&rdo;

天色漸黑，眼看無法再前行，四人尋了一處乾燥背風的所在暫時歇下。懷容取下背上水囊，遞給拂雲，卻被李淳風搶先接過。拂雲只當他口渴忘形，也沒在意。誰知錯手之時一不小心，水囊竟打翻在地上。少年一下跳起身來，怒道：&ldo;你!你幹什麼?&rdo;

三人都沒料到他反應如此激烈，均怔了一怔。懷容一張臉沉得像鐵，嘟囔道：&ldo;虧我背了一路……&rdo;見他如此，校尉試圖緩和氣氛，拾起地上水囊：&ldo;沒關係，這裡多的是溪水，我去找些來。&rdo;話音剛落，手中水囊已被少年劈手奪過：&ldo;我去。&rdo;

目睹懷容背影沒入林中，尉遲方不禁搖了搖頭：&ldo;真不知這小子哪裡來的怪性子，有欠管教。&rdo;

&ldo;罷了，你我是來尋找山鬼的，可不是管教乳臭未乾的孩子。&rdo;

突然想起酒肆主人方才的古怪表情，尉遲方忍不住咧開了嘴：&ldo;我可不想管教他，倒是李兄，你那套哄騙人的把戲這回不靈了。&rdo;

&ldo;咳，這個，偶爾也有失手的時候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