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頁(第1/2 頁)

&ldo;她是我很好的朋友，也是個優秀的警官，更是個痴情的女孩。&rdo;郭小芬把劉思緲的故事給雷抗美大致講了一遍。老頭子一邊聽一邊在辦公室裡踱著步，故事講完時，他站在窗邊，望著秋日湛藍且高遠的天空，久久不語。

&ldo;雷教授。&rdo;郭小芬問，&ldo;您在想什麼?&rdo;

&ldo;我在想……我想起了曾經見過的一個也這麼痴情的女孩，三十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rdo;雷抗美嘆了一口氣，&ldo;還是知青插隊那會兒，我和李家良一起被分派到狐領子鄉，鄉裡有個叫烏雲其格的女孩，愛上了李家良，可是後來……唉!&rdo;

&ldo;狐領子鄉?&rdo;郭小芬幾乎跳了起來，&ldo;是出事的那個狐領子鄉?!&rdo;

&ldo;嗯!&rdo;雷抗美點點頭，&ldo;那可真是個好姑娘啊，心靈手巧，洗衣做飯挑水拾糞就不必說了，還會用牛骨紡錘紡駝毛，會給小羊羔接生。她煮的骨頭湯味道那個鮮美，到現在我都忘不了……在我們公社那群年輕人心中，她簡直就是最美麗的金蓮花。可她眼裡、心裡只有一個李家良，天冷了給他的羊皮袍子打補丁，天熱了用酸奶豆腐泡茶給他喝。那年大暴雪，雪片有瓦片那麼大，砸在臉上都疼，棚子塌了，馬跑了，家良去截馬卻一直沒回來，別人都說他死定了，只有烏雲其格騎著馬在河邊找到了他，把他背進一個小泥屋裡，解開衣服將他抱在懷中，用體溫給他保暖，直到我們找到他們……我這麼說著，又看到了她的笑臉，彷彿她就在我眼前走啊、唱啊的……&rdo;

郭小芬注意到，老人的眼裡分明閃爍著亮晶晶的東西。

&ldo;那時候，家良在我們當中年齡最大，幹活兒時比誰都下力氣，蓋房打井編筢子，樣樣都是好手。閒下來別人都喝酒打牌，他不，就捧著本書在牆角看，不愛說話，可一張嘴就比別人都站得高、想得遠。&l;文革&r;結束後，他回北京當了演員，演了幾部電影，但觀眾反響都平平。後來他結婚了，新娘當然不是烏雲其格。我偶爾和他一起喝頓酒，可從來也沒聽他提過烏雲其格，也不許我提……退休後，他被健一公司聘用當了廣告片演員，天天在電視上扯那些騙人的話，為此我找上門和他大吵了一架。我說人要有一點骨氣，你那點退休金養老足夠用了，你這樣騙人，對得起咱們年輕時代的理想嗎?可是他不聽，他就是不聽啊……&rdo;

沉默片刻，雷抗美一聲嘆息，&ldo;唉，你看我和你們講這些做什麼，&l;文革&r;結束的時候你們還沒出生呢，你們不能理解的。&rdo;

郭小芬又問：&ldo;那麼，在湖畔樓出事之前，李家良找過您嗎?&rdo;

雷抗美搖了搖頭，又想了想說：&ldo;你這麼一問，我倒想起來了，他與我最後一次見面，是兩個月前。那天我出診完了正要回家呢，他來了，看上去一下子蒼老了許多，頭髮白得跟落了霜似的，眼珠子也特別渾濁，手裡拎著一個大紙箱子，開啟一看，是個洗腳盆。他說這是健一公司的產品，叫健一排毒儀，透過洗腳能把體內的毒素從腳心排出去……我很厭煩地說：我看你做過這個產品的廣告，你咋還推銷到我的頭上了?!他說不是，就想讓我研究研究，為啥洗腳能洗出綠色的&l;毒素&r;來。我一聽也挺好奇的，就拿回家按照使用說明書試了試，當天晚上就給他打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