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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旅館之前,我把白蘭地倒進咖啡裡。我房間裡有非常多的波本,足夠撐過這個星期天,但我還是到雜貨店裡買了幾瓶啤酒,因為雜貨店星期天中午以前不會開門,我怕在那之前我的啤酒癮會犯。沒有人知道雜貨店在中午前為什麼不開門,也許是因為教堂就在它後面;也許他們相信星期六應該不醉不歸,星期天早上自然是宿醉未醒,也許是那些身心備受摧殘的人特別容易悔恨。
我喝了口酒,又開始看電視上放的電影。我在電視機前睡著了,醒來的時候,一部戰爭片剛好演到一半。我起來沖了個澡,把臉刮一刮,穿著內衣把電影看完,喝了點波本跟啤酒,接著倒頭睡去。再起來的時候已是星期天下午。外面依舊在下雨。
大約三點三十分的時候,電話鈴響了。我在它響第三聲的時候,拿起話筒說了聲餵。
&ldo;馬修?&rdo;是女人的聲音,起初我以為是安妮塔。接著她說:&ldo;我前天跟你聯絡,但找不到你。&rdo;我聽到她話中仍有濃濃的北卡羅來納口音。
&ldo;我想謝謝你。&rdo;她說。
&ldo;沒什麼好謝的,卡羅琳。&rdo;
&ldo;我要謝謝你保持了君子風度。&rdo;她輕笑了兩聲,&ldo;喝波本的都是紳士。我記得我在這個話題上說了不少。&rdo;
&ldo;如果我記得沒錯,你本來就很健談。&rdo;
&ldo;談別的我也很能說。我為我放蕩的言行向比利道歉,他說我沒那麼差勁,酒保都是那麼說的,是不是?我要謝謝你送我回家。&rdo;她停頓了一會兒,&ldo;呃,我們有沒有‐‐&rdo;
&ldo;沒有。&rdo;
一聲嘆息。&ldo;我很高興,因為我不想一點記憶也沒有。我希望我的言行並沒有太失態,馬修。&rdo;
&ldo;你斯文得很。&rdo;
&ldo;我怎麼可能斯文呢?這點我還記得,馬修,我說了不少湯米的壞話。我一定說得很難聽,不過,我希望你知道那只是我的醉話。&rdo;
&ldo;這不用你說我也知道。&rdo;
&ldo;他對我很好的,你知道嗎?人當然是有缺點。他有他強的地方,但也有弱點。&rdo;
我記得有一次我在值班的時候,也聽過一個愛爾蘭女人講過類似的話。&ldo;是啊,那是強人的弱點。&rdo;她是這麼說的。
&ldo;他很關心我。&rdo;卡羅琳說,&ldo;我以前說的話,你可別放在心上。&rdo;我告訴她,我從來不懷疑湯米非常關心她,而且也不知道她到底說了什麼,沒說什麼。
星期天晚上,我又信步走到小貓小姐酒吧去。天空下起毛毛雨,可是雨勢並不大。
在沒到小貓小姐以前,我先到阿姆斯特朗酒吧轉了轉。這兩個地方都給我一種星期天晚上的感覺。有幾個店裡的常客跟住在附近的鄰居在店裡廝混。點唱機放了一首小女孩唱的歌,她說她剛得到一雙溜冰鞋。她的聲音老是在音符間遊移,音量也不對。
我不認識那個酒保,我向他問起斯基普,他指了指後面的辦公室。斯基普跟他的合夥人約翰&iddot;卡薩賓都在。卡薩賓的臉圓圓的,鼻樑上那副細邊眼鏡讓他眼睛顯得格外深邃。我想他年紀跟斯基普差不多,但是樣子年輕些,有點像故作老成的學生。他的左右小臂上都有刺青,可是他那副樣子看起來實在不像是會刺青的人。
其中一個刺青是常見的圖案:一條蛇盤在一把匕首上,蛇擺出要咬人的姿勢,匕首的尖端還滴著血,顏色俗麗至極。另外一個就簡潔多了,甚至還有點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