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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這種不知道傷害可能來自何處何物的時候,人的想像力越豐富,天馬行空,極端揣度,腦海里出現的東西往往能驚出自己一身冷汗。
我不知道那些到底是什麼,米女和湯胖子也不知道,直覺應該是蛇,不然應該有腳步聲或者其它一些低吼嘶叫的動靜,可也不能肯定。
一邊跑一邊晃著手電往身周的地面水面上去照射,希望能看到些什麼,但很遺憾,除過始終不遠不近的那些大面積細小聲音之外,好像只有我們幾個是活物。
我想像著一團團的黑色毒蛇正在蜂擁而來,它們扭曲著細長的身體,相互擠壓,彼此磨擦,地面,水面,或者草叢深處,到處都是它們的黑色身影。
深夜是它們最好的偽裝,根本不需要再多的手段,它們只需要靠近再靠一些,然後合攏,直至將我們三個一舉淹沒。
那將是,它們長久以為最美味的一頓夜宵。
可能是我想的太出神,在一次短距離跳躍中落點失誤,我像一根真正的木柱,雙腳同時踩進泥潭,來沒來得及大吃一驚之類,傾刻間,泥水已經沒過我的腰腹。
&ldo;胖子&rdo;我大叫一聲,體內氣息的鼓動,又令我沉了幾沉,泥水已經到我胸口位置,不可以掙扎,也不可以再出聲呼救,這是當時我腦子裡唯一的一句話。
真正令我驚駭的是,前面兩個人就像完全聽不到我剛才那聲喊一樣,仍在拼命奔跑,甚至連頭也沒回一下,很快就成了兩個遠遠的亮點。
這,這是什麼情況?
手電在剛才失控的時候翻掉在一邊,因為是橫臥在泥面,下沉的速度變得好像一幀一幀慢速播放。
可我不能去伸手夠它,連大口呼吸都做不到。
我只有悄悄的,儘可能性的令呼吸感覺不那麼明顯,兩手虛張在泥面,剩下的,就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唯一的光源一點點慢慢下沉。
很快,我就會被夜色吞吃入腹。
瞬間的驚變來不及思考太多東西,直到我跟這片沼澤在黑暗中溶為一體,才覺出絲不太正常的味道。
因為看不見,所以聽覺才更靈敏。
當然那些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並沒有消失,沙沙唧唧,悉悉索索,它們就在我圍在離我不遠的四周,不靠前也不退後。
如果它們的目的不是傷害我們,為什麼剛才為一路追趕我們;如果就是想傷害,或者乾脆想把我們當成一頓美食,為什麼到了現在反而不再上前?
我此時思考的正是這個問題,另一方面我還在想,為什麼自始至終我們誰也沒有看到過那是什麼東西,哪怕到了我現在這種情況,身邊視野之內也沒遊過一隻半條。
湯胖子跟米女已經跑遠,面朝那個方向,我只能看到兩點微光,但移動不是很明顯。
&ldo;目的&rdo;
猝不及防身後傳來這麼一句,下意識的想回頭,可還沒轉過去,身子又是呼的一沉,忙停下。
眼尾掃到一雙鞋,白色,氈毛材質。
最先我猜可能是薩拉,但很快推翻,這不是薩拉的聲音,完全沒有聽過。
那人慢慢從我身後轉到前面來,不敢抬頭,水已經淹到了腋下,所以即使是轉到了前面,我也只能看見她的衣擺和鞋襪。
好在她坐了下來,只一眼,我便知道她並不是救我的。
那個人,是剛剛被我的扔在身後的伯姬,可我沒想到的是她居然會講話,雖然腔調略帶怪異,但咬字十分清晰。
她帶著她那永久不變的笑容,氣定神閒&ldo;你們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rdo;
我選擇沉默,並且十分無聊的注意到她並沒有切實坐在地上,連衣物帶人離地面差不多兩三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