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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 他就是以這副模樣在那人面前嗎?
一想到這兒,男人臉上的自嘲表情漸漸淡去, 他緊抿著雙唇。
真是不像話。
徐遲洲皺了皺眉頭,他的腦袋還疼得嗡嗡作響,男人幽幽地收回了視線, 他伸出雙手在水龍頭下接了點兒涼水, 微微俯身,隨後把涼水拍到自己的臉上。
男人半彎著腰,雙眼緊閉,任由清涼的水流緩緩劃過自己的臉頰,緊接著順著那下頜骨、脖頸最後流到了衣領裡, 那微涼的寒意漸漸地滲透到面板裡。
閉上眼的那一瞬間,那些塵封已久的記憶,他不想再回想起來的過往,一股腦地衝進他的腦海里,怎麼趕也趕不走。
徐遲洲越是不想回憶,那記憶卻越是清晰。
記憶裡,那個女人依然那樣和順善良,甚至是懦弱,徐遲洲討厭她那副唯唯諾諾、不敢反抗的樣子,但更多的是心疼,是無力,是懊悔。
但就是這樣一個軟弱可欺的女人,卻一次又一次地把他護在自己的身後。
徐遲洲已經快記不清那女人的具體相貌了,只記得她時常穿著一身顏色已經褪得泛白的鵝黃色圍裙,中間是已經洗不掉的髒膩的油汙。
每次她把自己藏起來時,徐遲洲能聞到對方身上那股帶著清淡香味的肥皂水的味道。
「阿洲,你爸爸喝多了,千萬別去招惹他,你就在這裡寫作業,等一會兒媽媽把飯給你端來,你千萬別出來,聽見了沒?」
「」
如果當時能夠叫住她就好了。
如果自己當時有能力帶她逃離那裡就好了。
如果這些假設都成真的話,那她現在一定會過得很幸福,不會再受到那麼多苦了。
「媽」
徐遲洲的眼眶漸漸發熱,身體忍不住地微微發抖,他艱難地從齒縫間吐露出這一個字,隨後胸口驟然縮緊,像是有一股力狠狠擠壓著他的心臟,讓他接下來說不出半句話來。
徐遲洲的身體如墜冰窖般的僵硬無力,他雙手死死地撐住洗手檯,彷彿這樣才能讓自己不倒下去。
徐遲洲緊閉著雙眼,他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徐遲洲只能死死咬緊牙關,剋制住身體裡那股不適感。
「徐遲洲?徐遲洲,你在嗎?」
熟悉的、軟糯的聲音清晰地傳入徐遲洲的耳中,男人身形輕微一晃,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晚晚?
她怎麼跟來了?
徐遲洲緩緩動作,他從一旁抽出幾張紙巾,擦拭手上和臉上的水漬。
這時,徐遲洲身上的手機鈴聲響起,他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後把紙巾丟到一旁的垃圾桶裡,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看了一眼螢幕。
果不其然,是林晚打來的電話。
男人眸光微閃,他剛準備接起電話,那頭卻突然結束通話了。
而這時外面響起了不小的爭吵聲。
徐遲洲愣了一下,隨後他收起手機,臉色微沉,抬步向外面走去。
一出洗手間,徐遲洲便見小姑娘被一個陌生男人纏上了,小姑娘氣急敗壞,像是要抬腳向那人踹去。
徐遲洲唇線緊繃,黑眸一暗,他連忙走上前去,拉住小姑娘的手臂往自己懷裡帶。
「不好意思,我女朋友是來找我的。」
徐遲洲脫口而出了這一句話,他本可以說小姑娘是自己的同事,是自己認識的人,亦或者是妹妹,但他卻沒有,他幾乎是下意識地說。
她是我的女朋友。
對面的陌生男子愣了一瞬,隨後識相地鬆開了林晚的手腕,轉身離開了。
兩人離得很近,小姑娘的溫軟的後背緊緊地貼著自己的胸膛,徐遲洲能明顯地感覺到面前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