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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案的叫李美俠，聽著是個男名，其實是個挺娟秀的少婦。李美俠剛從醫院回來，她的老公昨天晚上被鄰居送到醫院，醫了一天一宿還是沒留住人。醫生發覺死得蹊蹺，先報了案。她在醫院哭天搶地等到了派出所民警，民警又在等待屍檢的工夫把她帶回家，讓她看看家裡有沒有什麼線索。這會兒工夫，薛隊帶著鼻青臉腫的李出陽、孫小聖已經到了現場。

薛隊想，當務之急要先讓孫小聖和李出陽分開，別案子沒破，先給他倆調起糾紛來了。想罷便安排孫小聖走訪周圍鄰居，讓李出陽找房東瞭解情況。他自己則和派出所出警民警聊起了案情。民警簡單介紹著情況：李美俠老公名叫郜大海，33歲，夫妻倆是在雄華街支攤兒賣驢肉火燒的。事發當天，李美俠帶著孩子回了孃家，郜大海白天也沒有出攤兒，晚上和隔壁賣卷餅的王三柱喝了點兒酒，然後就沉沉睡去。凌晨時他忽然從屋裡爬出來，又吐又抽的，被王三柱送到了醫院，因為一時查不出病因，維持到下午人就不行了。

&ldo;死因是什麼?&rdo;老薛問。

&ldo;好像是急性腎衰竭，有點兒尿毒症那意思。&rdo;派出所民警一看也不太懂，謹慎地咬字，生怕說錯了案情跑偏了。

&ldo;這人生前有什麼病沒有?會不會是喝酒引發了什麼潛在併發症啊?&rdo;

民警更是搖頭：&ldo;這我就不知道了。&rdo;

孫小聖左跑右顛地在鄰裡亂串，這兒記幾句那兒記幾句，又不時關注著李出陽的動向。他怕李出陽又狗屎運地發現了什麼線索，自己落個被動局面。一會兒他就氣喘吁吁地找老薛匯報：&ldo;我瞭解了我瞭解了，這個郜大海家和王三柱家來往最密切。王三柱的媳婦叫蔡錦春，和李美俠關係也比較好。郜大海平常好和王三柱喝喝小酒下下象棋什麼的，再加上是同行，估計話比較多。王三柱說，郜大海身體平時不錯，就是前一陣兒脾虛在吃中藥。&rdo;

&ldo;脾虛是不是不能過量飲酒?&rdo;薛隊問。

孫小聖不敢妄言，把王三柱帶來，問他昨晚他們喝酒的狀況。這王三柱粗粗壯壯的，面色蠟黃眼圈紅腫，一看也是熬了一宿。他說，他們昨晚並沒喝多少，最多一人二兩，而且郜大海好喝酒，每天都要多多少少喝一些。

&ldo;喝完酒他有什麼不適的反應嗎?或者喝酒前後有沒有什麼異常行為?&rdo;薛隊總覺得事情和這頓酒脫不了幹係。

王三柱揉著大眼泡想了半天，說沒有沒有。

&ldo;最近有沒有和人結仇呢?&rdo;

&ldo;這我就不知道了。您也知道，我們這些做小買賣的都是起早貪黑，也就是晚上見面多些，白天都在街上賣東西。雖然我們都在同一條街，但不在一個位置。至少他在這裡我沒見他和誰衝突過。&rdo;

最煩這種一問三不知的傢伙，稀里糊塗的讓你幹著急。薛隊推開郜大海的家門，看見十幾平方米的屋子裡除了一張亂糟糟的大床，只有桌子、凳子、櫃子和一臺小電視。凳子上坐著個抹眼淚的小媳婦，想必就是李美俠了。小聖和薛隊跟走梅花樁似的邁過腳下的紙箱子、啤酒瓶和成桶的食用油，來到她跟前。

&ldo;我們是民警，說說吧，郜大海生前有沒有什麼仇家，或者有沒有什麼異常狀況發生?&rdo;

李美俠哭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渾身都是泥土，估計之前還滿地打滾來著。她說：&ldo;他平常身體很好，最近喝中藥，也是調養一下身體罷了，不可能說死就死呀!&rdo;一說到死，她就又號哭起來。

小聖有點兒看不過去，掏出張衛生紙讓她擦眼淚，遞過去才發現那是剛才跟李出陽打完架時自己擦鼻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