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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南撫了撫眉頭,無力道:「正恩大師,我和他,我剛才已言明,並非道侶。」
而沈清棠剛才的鬼戾之氣全然不見,整個人像一個喜氣洋洋剛娶了媳婦兒的小夥子一樣拿過一旁的毛筆,眉飛色舞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還對正恩興高采烈的還了個禮:「多謝大師。」
裴南:「……」我能拒簽麼?
沈清棠剛剛才惹了裴南生氣,此時自然不敢親自把毛筆遞給裴南。
品德良好的正恩大師便拿過那隻毛筆:「裴施主,請。」
裴南冷著臉:「正恩大師,你我分明有過一面之緣,為何此時一定要按照沈清棠的說法來寫?」而且分明我剛才還賣了你人情,為何如此翻臉不認帳?
正恩大師慈祥的笑了笑:「裴施主,你有所不知,雖然你與沈施主都捐了功德,但你的功德銀錢卻是由沈施主出的,故而寫名冊時自然也是以沈施主的說法為準。」
裴南既然無言以對。
自從與沈清棠住在一處之後,裴南身上自然是不再準備錢財的,反正都由沈清棠負責。
沈清棠為了防止裴南離開,自然也將裴南隨身的符紙硃砂包括銀錢拿走的乾乾淨淨。
久而久之,兩人都習慣了這種方式,沒想到今天裴南就被這種方式給坑了。
被坑了的裴南依舊覺得非常鬱卒,他沒有接正恩手中的毛筆,而是搖了搖頭:「大師,話雖如此,但總不應顛倒事實。既然這般,我捐的銀錢便全部劃歸沈清棠名下便是,我便不簽這名冊了。」
沈清棠的面色登時有些蒼白,他下意識的拉了拉裴南的衣袖,卻什麼都沒有拉住。
裴南轉身便走,一身白色衣衫雖然材質普通,卻也顯得整個人越發清冷。
沈清棠似乎有些委屈,低低喊了聲「師兄」,立刻追了出去,很快便趕上了裴南,兩人衣服的袖口連在一起,大抵是在裡面牽了手。
正廟中便只剩下正恩住持與善語兩人。
功德冊上,裴南和沈清棠的名字依舊記為道侶,上面沈清棠的毛筆簽名狂妄張揚,筆畫中都透露了在寫字時主人的心情是如何的神采飛揚。
而在上面的裴南後面卻沒有簽名,只一個孤單單的小篆名字,顯得孤獨冷清。
正恩合上功德冊,站起身來,走到剛才被差點被沈清棠捏死的善語小和尚身邊,伸出一隻手,將善語拉了起來。
剛才形勢不由分心,正恩不便走過去幫助善語,怕再引起沈清棠的任何不快,此時終於有了時間,轉了轉佛珠,詢問道:「善語,可還安好?」
善語在段時間內歷經生死,又是在佛堂前,心態一夕之間發生了莫大的變化,他剛才一直在努力的減少存在感,現在那兩人終於從這裡出去了,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嗓子依舊說不利落:「回,咳咳,回正恩住持,善語一切都好,讓住持擔憂了。」
正恩點了點頭,轉著佛珠告誡道:「以後萬不可誑語,不可隨意猜測他人,知曉了麼?」
善語恭恭敬敬的行了個佛禮:「善語知道了,以後必定不再犯了。」
正恩住持唸了句佛號,又向廟宇外看了看,剛才他進來的時候就已經讓其他僧侶先行將香客送出,對外道今日黎安寺閉寺一日,卻沒想此事解決的也非常迅速。
剛才還充滿了鬼氣的正廟,此時鬼氣早已消散殆盡,香火氣又充斥在了鼻尖。
一切皆命定,無可爭,無可奪,無可念。
人生七苦,生離死別苦,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
剛剛離去的那兩人,一人身上全然看不見未來之命途,另一人卻一生受盡人生七苦。
而兩人間卻似有三世情劫。
佛緣越深者,所見越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