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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白一愣,下意識追了出去,卻發現自己是在高牆之上,在幾十米開外的人群之中。腳下是巨石,是京城,是大周。
她驚醒似的退了回來,在十六皇子疑惑的眼神中搖了搖頭。十六皇子還要再問,便聽一聲穿雲裂石般的炮鳴,靳喬早已策馬揚鞭,在禮炮的白霧中疾馳而去了。
有沒有可能,靳喬其實認識她?
這個猜測如同鐵錘般落下,在鹿白腦中回憶的冰山霎時砸出一道裂隙,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蔓延。她惴惴不安,連著問了竇貴生好幾遍:「你見過他,真沒看出什麼嗎?」
這話的暗示很明顯,但她不好意思說。她覺得自己的魅力沒那麼大,而且就算失憶,人的喜好和潛意識中的反應不會變。她不可能會喜歡靳喬,所以,因此,那麼,很可能是靳喬對她的單箭頭暗戀。
要是放在往日,竇貴生早該掀起眼皮,甩著嘴唇冷笑了:「想什麼呢,是個男人都得對你有意啊?」
現在倒是不敢說她勾引別人了,只說她傻不愣登,沒幾個人瞧得上她。
但他沒說話,只是輕輕扯了一下鹿白抓著他的手腕,低聲支吾道:「我看他做什麼呢……」
答非所問,裝傻充愣,又不像是吃醋,鹿白聽了只覺得莫名其妙。
有關靳喬的回憶仍舊封在厚厚的殼裡,任她怎麼想都沒能破繭而出。不過她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
太后和太子先後薨逝,德貴妃不明不白地離了宮,龍椅上的人終於如願以償,但他卻絲毫都高興不起來。新年將至,宮中也沒有任何喜慶的氛圍。
鹿白聽著順嬪和十六皇子關於年節的議論,才想起因為這一攤破事,自己已經錯過竇貴生的生辰了。從朔北一回京,就該為老太監賀壽的,但是那時他們吵了架,又適逢和談、下毒,便生生拖到了現在。
順嬪倚在榻上嗑瓜子:「去年的時候,竇公公整滿三十,生辰倒是沒怎麼過,可年節的時候,聖上賞他好大一尊玉佛,是拉曼國進貢的,連皇后那都沒有呢。」
十六皇子撥弄著盤中的瓜子,一顆顆撿出來,一顆顆排好,成了一個「白」字。順嬪指頭在他面前敲了一下:「怎麼不說話了?」
十六皇子瞥了專心添炭的鹿白一眼,輕聲道:「竇公公如今被革職了,咱們就算送禮,也沒有名頭了。」
捧高踩低的人很多,聖上恢復了竇貴生的典刑司掌印一職,沒有沒收他的住處,常常叫他隨行,也叫他看看摺子,卻隻字不提官復原職,叫他當回竇秉筆的事情。今年巴結他的人數大幅銳減,煊赫一時的竇公公也到了門可羅雀的程度了。
某種程度上來說,他也是此次事件的受害者。
順嬪本以為真相大白之後,鹿白的身份又變得唾手可得了,可看兒子的反應,她又覺得懸。
「你與竇公公到底如何了,你就這麼一直跟他做對食麼?」她乾脆直截了當地問出了口。
鹿白頓了幾秒,扣好火盆的蓋子:「可能吧,我也不知道。」
順嬪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兒子一眼,不作聲了。
思來想去,也沒什麼可送竇貴生的,鹿白乾脆直接問他:「我到底送什麼你才滿意?」
她還沒忘記自己在小庫房搜搜撿撿,半天的功夫才找出一副字畫,還被老太監嫌棄不夠格的經歷。
竇貴生批摺子的任務不似往日那麼重了,手裡閒得慌,不知道拿什麼擋自己,只能來回來去地搓著指頭上的薄繭。
鹿白見他如此反應,忽的來了精神,擠到他身旁:「那我寫一幅字送你。我親自寫。」
對了,寫寫字倒是可以。竇貴生被她提醒,頓時得救似的鋪開紙,拎上筆,企圖用練字的方式讓自己靜心。但剛一起勢,手就被人攥住了:「我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