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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她慢,後頭的人也跟著慢。她快,後頭也跟著快。最後她「籲」的一聲勒馬站住,跟蹤的馬蹄聲也戛然而止。
她猛然轉頭,視線如同青龍偃月刀似的掃過那人的馬腿,險些讓他當場墜落。
「先生不打算見我了?」她大聲喊道。
竇貴生臉色一僵,在她的注視中磨磨蹭蹭地駕馬過來。經過鹿白身邊時,眼睛斜都沒斜,脊背彎都沒彎,發冠亂都沒亂,手指緊都沒緊。坦坦蕩蕩,毫不心虛。
「……哎?」
鹿白眼睜睜看著人從她身邊經過,愣是拿她當空氣,不禁出聲阻止。竇貴生對這突然的聲響反應出乎意料地大,手中一個用力,整匹馬都調轉過來了。
「喲,這還有個人呢!」他用那種總也睡不醒的目光瞪著她。
「先生也去女眷獵場啊?」鹿白沒再繼續追問,竇貴生頓時鬆了口氣,面上的肌肉也能自由活動了。
「什麼女眷獵場,書都白唸了?」竇貴生夾著馬慢慢轉過身,大發慈悲地解釋道,「記住了,那叫疆臺苑,乃前朝孝武皇帝所建,已有百餘年了。」
他抻著調子這麼一說,鹿白就想起來了。這地方本叫作章臺苑,不知道哪位皇帝開始,突然想起「章」字犯諱一事,便該做了疆臺苑。
思及章臺苑,便思及章臺柳,再看嬉鬧的人群時,便滿滿都是別離之意了。
竇貴生眼珠子施捨似的轉向鹿白,在她身上飛快掃了一遍,嫌棄地收了回去。
「這都記不住,找打……」他咕噥道。
來了來了,又是這種表情,可算正常了!
鹿白現在很肯定自己有受虐傾向。竇貴生橫眉豎眼的時候不覺得難受,一不罵她,她倒覺得哪兒哪兒都不對勁——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公雞能下蛋了,世界不正常了,他們所在的這層空間要坍塌了,末世即將來臨了,她要變喪屍了。
諸如此類,等等等等。
兩人各懷心思,在路上不疾不徐地行了片刻,鹿白才想起一個問題:「先生,你也去疆臺苑?」
竇貴生揚起下巴,鞭子順著鼻尖的方向延了過去:「去尋聖上。湊巧順路罷了。」
他無所事事,閒得發慌,吳玉卻從天而降,給了他兩本摺子——北邊的戰報又來了。這種救命般的舉動令難纏的老匹夫也順眼了幾分。他得了兩軍交戰的戰報,立刻揣在懷裡,像周軍已經取勝了似的,駕馬飛奔而去。
聖上說了,事關陳國,不論大小,都要高度重視,及時匯總,抓緊上報。這可不是逃跑,他又不是怕了,有什麼可逃的。
鹿白沒來過獵場,不知道這順路都已經順得能繞地球一圈了,瞭然地點了點頭。又走了片刻,她突然湊近了半米,兩匹馬緊緊貼在一處。
「你是不是……」她做賊似的壓低聲音,鬼鬼祟祟道。
竇貴生心跳如雷。她要是再敢問,他就……他就承認!到時看她還要如何,還敢如何?
「是不是去找謝嬪娘娘?」鹿白自以為猜中,掩著嘴沖竇貴生擠眉弄眼。
竇貴生:「……」
「怪相!」他推開她的臉,咬緊牙根不再說話。
鹿白權當沒聽見,自我否認道:「不對,太危險了,她不該來。差點忘了,我來之前還在營裡見著她了呢。」
為了自保,謝嬪強裝無事來了秋獵,愣是沒叫任何人知道她有了身孕。當然,要是她本來就不打算要這個孩子,還想藉此做些文章,那就是另說了。
宮斗的套路鹿白很是熟悉,且不太想摻和,轉而問道:「你說,謝嬪娘娘這胎是男是女啊?」
竇貴生現在倒不怕鹿白亂說了,再次提到「好哥哥事件」也平靜了許多。自從上次出了那事,他便決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