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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在眼裡，不免伸手撫上了她的面孔，慢慢地摩挲著，一雙眼眸靜靜地望著她，眼神中沒有控制地散發出憐惜的感情，清楚地傳達給了她。

一陣酸楚襲擊了她，令她眼眶熱熱的，不一會兒就模糊了視線。

回到兆國的第一件事，她就與他一起去父皇安眠的陵墓祭拜，那是在母后隔壁的位置，兩人現在能夠在另一處相聚，也許對他來說未嘗不是好事一樁。可是，她又失去了一位親人，如今在這世上，只剩下被國事搞的焦頭爛額的大哥。

在諾大的皇宮之中，再沒有能與她親近了‐‐除了他。

滑出眼角的淚，被他以指尖輕輕拭去了，溫柔的動作，與他面上淡然的微笑，形成了異樣的一體。她注意到，自他們祭拜回來之後，一度表情冷峻的他，再度恢復了一貫的淡然。

彷彿那幾日的擔憂與沉肅，不過是過眼雲煙而已。

她忽然覺得看不透他，在那淡然的表象下，他隱藏著怎樣的心思？撫摸她面孔的動作那麼溫柔，是他此刻的心境嗎？

&ldo;我聽大哥說，兆國的風俗，是在百日內成親，如果過了百日，就必須等三年。&rdo;

她沒想到他忽然提起這樣的話題：&ldo;什、什麼？&rdo;

&ldo;我不想等三年，明天書信一封，告知我父皇之後，我們現在兆國成親。&rdo;

她被他這句話，驚得幾乎要跳起來。

&ldo;你、你說什麼？！&rdo;成親？為什麼突然跳到成親這件事上頭？是他深思熟慮過了，還是看她難過，想給她一個安慰？還是單純地因為不想等三年？三年！他說不想等三年！怎麼回事？她，好歹也給她點時間，或者哪怕是提示一下也好，怎麼，怎麼就這麼快‐‐

&ldo;你不願意？&rdo;他收回注視著燭火的目光，凝視著她，眼神中是純粹地認定和不容反駁的堅定。

&ldo;不……&rdo;她不是不願意，可，可現在是說這件事的時候嗎？&ldo;我，我要考慮一下。&rdo;

&ldo;你現在可以考慮。&rdo;他說道。

她再度凌亂了。

&ldo;你、你怎麼這麼急？&rdo;

&ldo;急嗎？&rdo;他輕笑了一下，&ldo;有些事，拖久了，最好的時機就過了……&rdo;他說著她難以聽懂的話。

什麼拖久了，什麼最好的時機。兩個人成親，難道還要看時機不成？雖說是百日之後便要等三年，可是，一百天有三個月多的時間，他為何要在明天讓她決定？不，根本就是他已經決定好了，只是等著她點頭而已。

&ldo;如果我說要等三年呢？&rdo;她深吸一口氣，皺了眉頭，胸口的傷有些疼，太醫們看過了，說她已經不會有大礙，只需靜養。並且，在一邊走出房間時，一邊小聲地討論，說她的傷口是誰處理的。她當下聽了，即使屋內沒有其他人，也瞬間紅了臉。要是太醫知道包紮傷口的是他，只怕是立刻會稟告大哥吧。雖然他們兩個有婚約，但是畢竟還沒成親，那樣、那樣地包紮傷口，於理不合。因此上，她儘管被父皇過世的事實震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一樣，但是卻又在心底的某一個角落，哀嘆著。

&ldo;三年，物是人非，我等不了。&rdo;他直截了當地說法，令她詫異地瞪大眼睛。

&ldo;你、是奚霖嗎？……&rdo;她狐疑地借著燭火，看著他。面孔是他，聲音是他，表情也是他，絕對不會有第二個奚霖。可是，他是誰？她腦海中，忽然